小周氏的先发制人,让郭盛祺闭嘴。
妇道人家,还是得由妇道人家来,他是读书人,沾不得这市侩。
冯玉抱着小儿子,哭声震天:“爹娘呢?爹娘在哪儿!君君是他们的亲孙女,就算他们再狠心,也不能对亲孙女见死不救啊!!”
小周氏被吓一大跳。
倒不是冯玉的声音大,而是对方的模样和装束。
以前的冯玉不提料子怎样,身上常年整洁,头发丝梳得整整齐齐,面容上还抹有脂粉。
现在?衣袂领口染上做饭食的黑渍,头发丝凌乱,一根木簪歪插入鬓中,脸上不仅没有脂粉,眼角还有些衰老的痕迹,嘴角下垂,是隐显的苦相。
月娘拧眉,见小周氏还未缓过神来,便道:“你好生说话。郭淑君出了什么事?她不是与你们在镇上住吗?怎么出事反倒怪在爹娘身上来。”
这是月娘从安哥身上学到的。
话题得自己主导,不管对方是疑问句陈述句,还是现下的抛锅句,主导权必须握在自己手中。
怎么握?当然是抓住关键所在。
对方目的是想祸水东引,她便将祸水根源揪出来,倒灌祸水。
有脑子的村民已经跟上月娘的思维了。
“郭淑君出事了?真要出事,郭盛祺两口子这是求人的态度?还没摆正求人的态度,就把锅盖子先扣郭老四头上了?”能和郭昌珉平辈称呼的,都是村中老者,经历的事多,眼界宽些,自然能率先摸出里面门道来。
“孩子出事,不是爹娘的责任?咋好意思怪做爷奶的见死不救?”
“所以,郭淑君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郭盛祺也知晓被这大嫂一句话,逆转了风头,忙道:“大嫂,你先让我们进去说吧!事是真的急事!”
“什么急事不能在门口说?”
小周氏这会儿也缓过神来,也道:“是啊三弟!我喊你声三弟,不是指咱们还是一家人,只是习惯这么喊。
不然啥样的家人好事咱沾不上你家一点边,你们也提防着我们沾边,碰上坏事就跑来我们家,找我们商量对策,让我们出钱出力的……
我们又不是傻子,尽干出力不讨好,也不挣钱的傻事。”
“二嫂!”
“别别别,哪担得起这声二嫂。从我嫁进郭家大门,这怕不是三弟你头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喊我。我是习惯喊你三弟,敢问你这声二嫂是?”
“爹!娘!求求你们救救君君!!!君君出事了!”
小周氏:“三弟小声些,爹娘老了,身子不舒服。更何况咱都是庄稼汉呢,哪有本事有门路救人。”
“君君被牙子拐走了!”冯玉嚎了声。
小周氏震惊地捂嘴。
月娘:“被牙子拐走了,不是该找官府吗?找我们这种农户干嘛?”
“他要赎金!”
懂了。
是问郭家要钱来了。
小周氏月娘两人,一脸便秘色。
曼儿童言无忌道:“娘,二婶,牙子是寺庙山上逃掉的那个牙子吗?可年初二咱们连娘的娘家都不能回,不就是牙子没逮到吗?镇上的人还没村里门缝严实?堂姐怎么被拐的?”
好家伙。
围观的村民还在幸灾乐祸,郭昌珉这回要不要拿赎金出来,结果这小丫头几句话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