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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4节 话别（第1页）

[第20章第十九章：出逃]

第4节第4节：话别

王兵凭着在部队当兵的经验，催促永祥赶快动身，离开这个仙女庙。

他说“永祥，你不能回去，说不定公安局己派人到你家逮你去了。要是你这次被他们逮到，你可就罪加一等了。”

永祥被同学之情感动了。“孙红，王兵，我娘就托付给你们了。等我凡永祥有翻身日脚之时，我一定会回来向你们谢恩的!”

“你还是不是男人？还把不把我们当朋友？”孙红动气地说“再不走，我要到公安局报案了。你不怕连累我们？我们还怕哩！”

孙红把挎包往永祥脖子上一挂，转身对王兵说“你送走了永祥，也赶快回部队，免得夜长梦多出事情。这里有什么情况，我会写信到你部队上去的。”说着，她把两个男人推出了房门。

永祥与王兵悄悄地翻过学校的土院墙。

夜色中，只见永祥朝白果村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立起身来时，他从地上抓起一把黑油油的泥土放进口袋。远处的白果村像屏障静悄悄的躺卧在那里。唯有那棵高高的，粗壮的白果树像把蒲扇挺立在月空中。白果树啊，白果树，请你记往我凡永祥！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回来的。

“汪！汪！汪！”白果村方向传来了一阵犬叫声。犬声惊动了四方，不少人家的窗户里透出了灯光。小学校园里的那条大黄狗也跟着叫了起来。

月黑风高。王兵拉着永祥迅速离开了这块是是非非的土地，这片种植希望与仇恨的田野。

离开了公社小学，离开了打小玩耍的白果村。凡永祥被王兵架着，一瘸一拐地直奔不远处的公路。

这条柏油马路是备战备荒时抢修出来的国道。一九六六中国搞文化大革命，西方敌对势力蠢蠢欲动，美国的第七舰队入住台湾海峡，u－2高空侦察机不断深入大陆腹地拍照。帝国主义不闲着，修正主义也不空着。一九六九年中苏边境发生了珍宝岛军事摩擦。

伟大领袖**高瞻远瞩的把全球各国的政治势力划分成三个世界，把中国归结为第三世界。第三世界都是些人口多，经济弱的穷国家。穷国家反正穷，不惧怕第一、第二世界的国家搞军事威胁，作好打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准备。于是，发出了“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最高指示。

备战，就是要全国人民要在思想上作好打仗的充分准备，不打则己，一打即胜。政府忙着抓军队和民兵军事技能训练，忙着修建连接各行政县之间的标准道路。全民皆兵，打一场人民战争。

备荒，就是抓粮食生产，抓棉花生产，抓各种副食品的生产，储备战时最基本的生存必需品。光着身子打仗还凑合着，但饿着肚子打仗是不行的。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两顿饿肚皮，咬咬牙可以抗过去。三天五天肚皮饿下来，枪是响了，但端着枪的力气没有了。等你扣下扳机时，人家早已把你俘虏了。

那个时候没有钱，道路的路面采用了沥青浇铸的，据说为了省钱比人家外国同质的路面少浇了好几公分厚，所以这个俗称“柏油路”也叫“薄油路”。后来，随着国家的富强，国道的路面陆陆续续换成了高标号的水泥路面。平时民用，战时军用，成为运送武器弹药装备的快速通道。

当初修这条国道时，永祥和王兵分别在读初中和小学，由学校组织参加了敲石子的工作，为铺设路基出过力。后来，他们在学工、学农后面又加上了学军，射击投弹，搞野营拉练。

为了防止空袭，实现有效的保护自己，从而达到有效的打击敌人的目的，全国人民开始大挖防空洞。永祥所在的公社小学后面的一个土丘上，就挖了一个能够躲藏几十个人的洞穴。每年“八一”建军节这天，全县还要搞一次拉警报的防空演习。

战争是要流血死人的。人们经历过文革中的武斗场面后，对战争从惧怕到不惧怕。头一次拉响防空警报时，大家心里有点慌，按照演习的要求做得有板有眼。两次下来就疲沓了。

洞也不挖了，洞也不钻了，纷纷挪作它用。

有的做了水果仓库，香蕉从海南运来后，喷上点催熟剂，放在防空洞里贮藏个把星期，待生青苦涩的蕉体变成金黄甘甜的时候，就可以批发零售了。

有的做蘑菇房，控制好通风、光线、和室温，一年到头可以培育生产各种菌菇。

最妙的是，这里成了男女青年谈恋爱的好去处。

进了洞怎么谈都可以，只要俩人不说，外面人是不晓得一丝一毫的。到了文革后期，偏远地区的防空洞成了盲流的居住地，繁华地段的防空洞改作了地下商场。

站在国道旁，王兵伸手拦下一辆驶往扬州城里运送蔬菜的癞头车。由于穿的是军装，开车的小伙子十分热情的停下车。

这种小三轮卡车，车头如同癞蛤蟆的头，开起来的一路“扑扑扑”的声音，极似癞蛤蟆不停的喘息声，所以大家伙喜欢喊它为癞头车。

两个男人搭上车，准备经扬州到瓜州，再乘轮渡到镇江。然后在那里分手。王兵搭火车往福建部队去，永祥准备到上海沈芳那里，看是否可以藏身。

在瓜洲轮渡口候船时，只见一些男男女女手持红黑两截颜色的水火棍，不时的地在盘查着候船的可疑乘客。臂膀上别着一个红底黑字的工人纠察队的红臂章。

这些人比较蛮横，张口喜欢骂人，三句话不对胃口，就动起手脚来。老百姓怕他们，当面称他们为“文攻武卫的人”，背后骂他们“二流子！活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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