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叹一声,轻声吟道:“一宵风雨太猖狂,吹落桃花尚带香。逐水无情身世苦,萎尘有恨梦魂伤。重来眉眼堪相认,别后芳踪忍问将?望去不知春几许,惘然陇上送斜阳。”
“好,粉扇,你果然是诗才了得!”他脱口而赞,满脸佩服之色。
粉扇笑笑道:“一般的感怀伤春之作罢了,哪里有半分的诗才?”
“你别妄自菲薄,粉扇,待我细细品来。”他连连摇头,不让粉扇鄙薄自己。
可不待拓跋云飞细细体味诗中缠绵伤感之意,周围传来异动。
有人高声道:“真是有雅兴,吟诗赏花,你侬我侬,好不羡慕人也。”
话音初落,不知何时慕小狸已出现在两人视线里。
她一袭水红衣裙,倚在了一棵桃树下。她的脸白中透着红霞,配着身上水红衣裳,倒像是从桃树上飘落下来的一朵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可惜,此桃花非彼桃花·····
粉扇这样想着,伴随着的是心下一冷,面对慕小狸,她始终是恐惧多于无奈。
“你来了也不出声,是什么道理?”粉扇看她一眼,语气有些冷淡。
“我都来了大半天了,你们自己没发觉,反而怪我?”慕小狸双眉微挑,她才不承认自己是在偷听。
“我怎不知······”粉扇讶异。
慕小狸嗤笑一声,道:“你们两个从来这起,不是说宿命,就是说花啊草啊的。还不算,又是抛砖头,又是丢美玉的,哪里会看得到我?”
想来方才与粉扇所言,一定是被她听到了,然而拓跋云飞旋即含笑道:“二寨主,我们在作诗呢?”
“哦······”慕小狸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接着笑嘻嘻地看了一眼拓跋云飞,然后又将视线定在了粉扇脸上,轻言细语道:“看来我是该回避的。”
“你觉得该回避好些,那么我也不挽留。”听出慕小狸的话是绵里藏针,粉扇便冷笑着顺着她的话说接口。
慕小狸望了望粉扇,知道自己并不受她的待见,也不介意。她看向拓跋云飞,索性道:“可我又忽然想留下,想看看你们是如何‘作死’的。”
她故意将“作诗”说成“作死”,只不过就是拐着弯骂人罢了。
粉扇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别开视线。
“二寨主莫非是天生的饶舌么?”拓跋云飞听出她在骂人,有些不悦,便委婉道:“若不是,那可就是作为你爹娘、师父的过错了。”
“我哪里饶舌了,分明是你们不好好说话,害得我也说错,现在你们还冤枉我。”慕小狸一翻眼,嘲讽地看着拓跋云飞。
如此刁蛮,拓跋云飞懒得同她费口舌,便笑笑,不再说话。
慕小狸见拓跋云飞懒得理自己,便又看着粉扇道:“你的腿伤好了,现在可以跟人四处走了,真是惬意呵。”
“这还得感谢二寨主你的灵药呀,要不,哪里能好得这么快呀?”她不怒不喜,让人猜不透想法。
“应该的,你就不用谢我了,太见外了。”一眼瞥见拓跋云飞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粉扇的身上,慕小狸忽道:“我是不是真的该回避一下?”
“这是从何说起?”拓跋云飞忍不住问。
“我是怕我打搅了你们。”慕小狸无事生非起来,硬要将拓跋云飞同粉扇的关系说得很暧昧。
粉扇方冷笑道:“你想留还是想走,但凭自己的意思。”
“我是想走,可是······我又怕某些人不舍得我走。”慕小狸一边说,一边用眉目瞟了一眼拓跋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