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这时一曲结束,自动播放下一曲。开头钢琴声才刚放了几秒就被停止,再次响起时已经是下一首歌。“那首歌怎么跳了?”路予南看着牧之诗拿手机切歌感到疑惑。“那首是纯音乐。”“旋律很好听,叫什么?”之前偶尔也有几首纯音乐,牧之诗却只在这首切歌,路予南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牧之诗见瞒不住他,干脆心一横直接告诉了他。“没名字,这是我自己写的曲子。”“你自己写的?”“嗯,还没填词。”路予南似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以让我听完吗?”“我把词填完再唱给你听。”“好,我等你唱给我听。”路予南见他实在不乐意,也不再强求。他们又聊了一会儿,路予南看着无止境的车水马龙,正准备再给司机打个电话时,听到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哭声。“怎么了,小朋友?告诉哥哥好吗?”他扭头的时候,牧之诗已经蹲下去安抚哭泣的小女孩。小女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话都说不全,只是一直重复地叫着“妈妈”。“应该是和父母走散了。”路予南判断,他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游乐场应该有广播。”他们离游乐场门口的位置很近,游乐场晚上依旧营业,他们和工作人员进行协商,放送了一段寻人启事。“请小瑞小朋友的家长听到广播立即到游乐场门口的广播室。重复,请……”几分钟后一个女人心急火燎地赶到广播室,一下子就抱住哭泣的小女孩。“你跑哪去了,吓死妈妈了……”女人安抚好小女孩的情绪,抬头刚想谢谢他们,话却卡在了喉咙里。“小雪老师……”牧之诗的震惊程度完全不亚于她。“好久不见,小诗。”女人惊讶后又恢复了得体的微笑,“谢谢你找到了小瑞,于情于理,我都要请你们吃个甜品。”“嗯,好吧。”牧之诗听到她这么多年还记得自己的口味,更加不好推辞。他们找了附近的一家甜品店,甜品店这个点一直断断续续有客人来买甜品,他们这桌除了小瑞在看动画片,几个人都无言,显得气氛异常凝重。女人看着路予南想开口似乎又在踟蹰。“您想说什么直接说吧,他不是外人。”牧之诗低头吃了口甜品,看不出情绪,“他是我……男朋友。”女人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才终于开口。“你父亲的事,我在新闻上看到了……节哀。”顾方成撞破的那天晚上给路予南发消息讲过这件事,他知道这件事对牧之诗影响很大,轻拍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没事,都过去了。”牧之诗又吃了一口甜品,依旧低着头。女人淡淡“嗯”了一声,又陷入长久的沉默。等到牧之诗快把一整块甜品吃完后,她才又开口问了句。“你姑还好吧,她又找……”“她很好,谢谢你关心她。”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牧之诗打断,“谢谢你的招待,我还有事先走了。”牧之诗拉着路予南走出店外,女人又追上来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牧之诗停下脚步,没回答她,也没转身。“希望你们幸福。”女人说完最后这句话就又转身回到了甜品店。牧之诗拉着路予南在空旷无人的街上走着,路予南明显感觉到牧之诗情绪有点低落。游乐场周围并不繁华,路予南在一个没有路灯的小角落里把牧之诗拉入自己的怀中。“诗诗,我在。”他用最亲昵的称呼叫他,轻抚他的背试图安抚,“有什么事不想说就不说,想说就告诉我,好不好?”牧之诗慢慢伸手回抱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她是我的钢琴老师,也是我姑姑的前女友。她们很相爱,在一起了七年,可是因为世俗的缘故最后还是……”他的声音埋在路予南怀里闷闷的,还带着隐隐的哭腔。路予南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路予南把他抱的更紧,低头去吻他的发顶,“你不是说刚才在摩天轮上我像是在求婚吗?我承认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向你直接求婚,一辈子都不再和你分开。”他抬起牧之诗的脸吻去他眼角的泪水。“牧之诗,我喜欢你,喜欢到想和你私定终生,你知道吗?所以,我能不能现在借未来的自己一个求婚,我们私定终生,好不好?”路予南的声音颤抖着,神情温柔。他从来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月亮,他是水中的月影,只需他不经意从池中取一瓢水,他就可以完全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