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之下的凌烟阁,灯火辉煌,就像黑夜中的一颗明珠,永远散发着光彩夺目的光芒。
那通亮的灯笼,那熊熊燃烧的火炬,把凌烟阁前庭的每一个角落照射得亮如白昼。
门外,立着一位面容姣好,又略带憔悴的青衫女子,在喧闹的台阶前,显得那么孤独,那么耀眼夺目。
来凌烟阁的女人,不外乎是两种,一种是凌烟阁内伺候男人的女人,一种是凌烟阁外找男人的女人。
青衫女子,无疑是属于的是第二种女人,因为她的衣衫虽然整洁,但头发凌乱,脸容憔悴,尤其嘴皮已干裂,说明她已站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在熙熙攘攘,门庭若市的门前,青衫女子像一个担惊受恐的女孩,局蹐不安,两眼呆呆地盯着庭院的大门。
她的脸色茫然,惶恐而又倔强!
庭院里倏然传来一阵骚动。
沈天放撞撞跌跌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沈天放,你要逃避到何时?”青衫女子看到醉醺醺的沈天放,又惊又喜,立马迎上去,声音颤抖道。
“你……你……是……谁?沈天……放又……又是……谁?”沈天放抬起头,眯着朦胧的眼,含糊地说。
沈天放的眼神迷茫,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这是不是慕容世家的大小姐慕容雪吗?”
“听说她跟沈天放是一对恋人,不知何故,她跟段傲青好上了……”
“水性杨花,真是臭不要脸!”一个罗裙女轻声嘀咕道,眼里满是轻蔑的神色。
围观中不时有人对着慕容雪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道。
“你跟我走!”青衫女子皱起眉,也顾不得酸臭冲天,一把拉扯着沈天放,拽着他就往外走。
看热闹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我……我不认识你,我不跟你走……”沈天放拨开慕容雪的手,大叫道。
“真是不要脸的女人,男人都不要你了,还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真不知羞耻,众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
有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旁起哄道。
那尖酸刻薄的言语,肆无忌惮的笑声,和那夹杂着无情、讥讽和怜悯的眼神,就像揭开了慕容雪身上那层薄薄的轻纱,让她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肆无忌惮的话就像一把把无情的刀,一刀一刀地刺在她滴血的心上。
有时语言杀人比刀剑杀人的效果更好,刀剑杀人,一了百了;语言诛心,暗藏着无穷无尽的痛苦。
慕容雪可以忍受别人无情的、讥笑的眼光,但不可以容忍眼前这个男人的沉沦,和自暴自弃。
这些天来,她一如既往地屹立在这儿,同一个地方,等候着同一个人。
一个贤淑的女人,抛头露面地站在风月之地外,痴痴地等候一个花天酒地的男人,倔强地承受着世人鄙视的目光,这需要何等勇气。
“走,我们回去吧!”慕容雪低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搀扶着沈天放的手臂。
“你……你给我……滚!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不想……见到你!”沈天放喘着粗重的口气,一把推开了她的手。
“我是慕容雪!沈大哥,不要闹了。我们……”慕容雪低声恳求道。
尽管她的心在滴着血,为了拯救眼前这个男人,她还是强忍着悲伤,苦苦哀求着。
他是沈天放,一代剑神,名剑山庄的新主人,她不能让他继续沉沦,继续颓废下去。
“哈哈,我知道你,你就是……慕容雪,那个……跟段傲青相好的……慕容雪。”沈天放突然爆发大笑,肆意地笑道。
慕容雪听了,慢慢地松开双手,憔悴的脸色霎时间变苍白。她愣了一会,掩脸飞奔而去。
一个女人心碎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拼命地逃离让她心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