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榜眼……是怎么一回事?”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她抬起头,殿内上方坐着一男一女,那中年男子一身明黄龙袍,正是周玉晗之父--大周朝皇帝周
宪。而那女子便是周朝皇后李氏。
赵澈迅速在周玉晗的记忆中找到这一段,不由得一惊。
这时正是殿试之后,春景繁荣之时,周皇在承熹皇庄举办赏春宴,宴请大臣们和新晋的殿试三甲,各位皇子皇女们也在其列。
周玉晗自是也参加了,只是她生母不过是宫女出身,品阶极低,生周玉晗时难产而死,死后才被升了个贵人下葬。
周玉晗在生母死后,被抱到了慧妃身边抚养,听说慧妃一开始也是悉心照料了两年,但不久她便生育了两子,再也没顾上周玉晗。
于是周玉晗六岁就被丢给了老嬷嬷照顾,直到她如今十五岁快要及笄了,仍是住在慧妃宫里的一个小偏殿里。
赏春宴中,周玉晗本是和贴身宫女如意一起的,几位皇女和各自识得的京中贵女们闲聊,她一个人坐在远处无人搭理,心中苦闷,便带着如意往湖边随意走走散散心。
如意虽然是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但不过还是个二等宫女,其他皇女们身边得力宫女早已是一等大宫女。因此如意一直有些不满,见周玉晗性子老实,更是变本加厉,伺候的更加不尽心。
没在湖边走一会儿,如意就借口口渴要去寻茶水喝,自行离开了。
周玉晗等了一会,不见如意回来,便想去寻,但是这是她第一次来承熹皇庄,并不认路,她走了一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便也不敢乱跑,只等着宫女来寻。
她看着远处的热闹,而自己置身事外,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落下泪来。
“姑娘。”周玉晗的面前出现一只拿着手帕的手,她听到男子声音一惊,回过头去,只见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俊逸男子。
“你是何人?”
“在下何卫,来此参加赏春宴,却不慎迷路,见姑娘在此处垂泪,便忍不住过来了,惊扰姑娘了,不知姑娘有什么伤心事呢?在下或能为姑娘解忧”何为将帕子放到了何玉晗手中,笑道。
周玉晗有些脸红,但见男子举止得当,又是来参加宴会的,想必不是无礼之人,便放下了心。
不过她倒也没有真的说自己为什么哭,何为顺势站在她旁边,说一些风趣的话,逗得周玉晗娇笑连连,已是忘了烦忧。
两人相谈甚欢,过了一会如意回来了,她第一句话便是抱怨:“公主你怎么乱跑呢?叫我好找。”
周玉晗还没答话,何为倒是先行了一礼:“原来是公主殿下,何为冒犯了。”
“无事,如意,这位公子迷路了,你找人给他带路吧。”
“不必了,多谢公主美意,在下却觉得参加枯燥的宴会还不如和公主在此畅谈来的有趣。”何为笑着摆了摆手。
周玉晗有些高兴,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和她说话很有趣,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大多是不愿意同她多说的。
不过今天毕竟是赏春宴,周玉晗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她得回到其他皇女们身边。
“公子还是前去赴宴吧,今日我父皇也在,是个难得的机会,公子如此博学多才,想必一定能得贵人青眼。”
送走何为之后,如意感叹道:“这位新科榜眼可真是一表人才呢!”
“榜眼?”
“是啊!公主你不知道吗?何为就是此次科考的榜眼呢,听说他比状元郎也不差什么,只是惜败,我看他如此一表人才怕是比状元郎要好多了呢!”
周玉晗听着如意对何为的形容,看着自己手中何为的帕子,恍惚着回了其他皇女待的内厅。
赵澈看完周玉晗的记忆,来不及感叹她的天真就要想办法过现在这一关了。
此刻正是赏春宴不久后宫里的一次家宴,妃嫔皇女们和未成年的皇子都在。本来气氛融洽,大家谈到此次科考三甲时,周玉晗也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见这次科考榜眼何为何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文采斐然呢。”
赵澈心想,殿试是皇帝亲自面试的,这个何为到底几斤几两皇帝能不清楚吗?反倒是周玉晗这样在深宫里待着怎么就知道何为文采斐然了。
原本的周玉晗在皇帝问这个时,很是惊喜,往常这种时候她都是不说话的,没想到在这次父皇居然和她说话了。
她本来自赏春宴一遇,就对何为很有些好感,此时又被皇帝询问,高兴之下便一五一十全说了,还一个劲的夸何为文采好,品德好。
殊不知在座的其他人都在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她,这个六公主怎么回事,和陌生男子私相授受是很骄傲的事情吗?果然是个没娘教的,连礼义廉耻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