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玉娘也算是明白了,李宣远这是杀鸡儆猴呢,之前是她让人拦下李宣远的,为的只是试探一下他的底线,可没想到李宣远竟如此快的识出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还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自己的两个侍女。
深吸了一口气,玉娘知道现在自己不宜与李宣远撕破脸皮,李宣远不是楚渊,楚渊是君子,他有所顾忌,可李宣远却不一样,他肆意妄为,从未将什么事情放在心上,这种人,太不可掌握,也太可怕。
玉娘知道,若是她不小心应对,恐怕讨不了半点好。
“你想什么呢?”玉娘在思索之时,李宣远已经重新站起了身,神色自若的看着玉娘,似乎适才杀人于无形的人不是他一般。
“我在想,王爷会不会跟我合作。”玉娘眼里的惊诧只是一瞬便消失无踪,在李宣远还未看清之前便已经遮掩而过。
听了玉娘的话,李宣远倒是难得的沉默下来,一双自带邪气的凤眸轻轻一眯,扇尖在下巴上摩挲半晌之后才看着玉娘道:“你还是先让人将你这两个不长眼的属下处理了再说吧。”
说着李宣远也不看玉娘的脸色,抬脚便走进了小院,径直的往院落正中的书房走去。
玉娘闻言一愣,怔怔的看着李宣远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藏在红纱袖里的手掌暗暗握紧,眸色微暗之后才看向一旁的几个蒙面女子,冷声道:“处理掉,记住,不要留下痕迹。”
“是。”一阵略显惧怕的声音传来,玉娘却好似并未听见一般,神色不变的往书房走去,虽然她似乎无意中触怒了李宣远,可是关于合作,李宣远应该是不会拒绝的,不是吗?
穿过雪地草丛,玉娘站在书房外的青石砖上,目光如三月春风一般温和的望着书房里坐得随意的白衣男子。
“进来吧。”李宣远坐在书桌前,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神色怡然,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
看到李宣远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玉娘心中一怔,心中暗自紧了紧,她与李宣远相交多年,自然知道每当李宣远笑得格外欠揍的时候,就是最难缠的时候。
不过虽然心中有所算计,可玉娘还是淡然自在的走进了书房,姿态闲适,并无半点露怯。
“王爷,诸葛家的继承人已经来了金陵,王爷想必已经知道了吧?那可是比千军万马,更让人心动的人物。”玉娘的声音空远悠扬,李宣远只是微微挑眉,却并不作声。
玉娘眼眸微闪,无视李宣远的神色,再次轻声道:“敝上的意思是。。。。。。。王爷可否替他保护好这枚棋子。。。。。。。?”
此话一出,李宣远眉头一皱,手中的折扇渐渐收起,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节奏,一时无言。
而这时,保宁王府外正快速驶来一辆马车,紫金镂空的纱窗,马车四壁是生铁建造的坚硬,无形之中,带着一丝尊贵之气。
马车稳稳的停在保宁王府门口,保宁王府外的亲卫连忙上前,正好看见一抹青衣从马车上踏步走下,神色阴郁,无形中带着一抹冷贵之气。
亲卫自然是认识李从嘉的,所以当下只是一愣便迎了上去,恭敬的拱手道:“不知郑王大驾,请容奴才进去通报一声王爷。”
“不必了,今日本王并不是来找皇叔叙旧的!本王自己进去就行了。”说着李从嘉便一掀长袍走进了保宁王府,一旁的亲卫还未反应过来,李从嘉已经走到了王府门口。
亲卫看着李从嘉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当下手心一阵冷汗,忙不停蹄的跑上前拦住李从嘉的去路。
“郑。。。。。。。。郑王,王爷还在接待客人。。。。。。。。”亲卫恭敬的俯身,额头上已经浸出了一层密汗。
之前侧妃已经吩咐过他们,今日王爷闭门不见客人,可刚刚他怎么就忘了呢,现在李从嘉已经走进了王府,难道他这个奴才还能阻止王爷吗?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亲卫,毕竟保宁王府常年就没有多少人会拜访,更何况是眼前这个与自家王爷八竿子打不着的郑王?一时之间,亲卫真是欲哭无泪,若是今日阻止了李从嘉见李宣远,那他势必得罪这位郑王,可若是让李从嘉见了李宣远,他一定会被自家王爷给折磨死的。。。。。。。。亲卫越想心中越没底,额上的汗水已经结成了寒露,李从嘉的声音却迟迟未响起。
空气似乎凝固了好一会儿,李从嘉才冷冷的开口:“今日你们王爷带回来的姑娘在何处?”
姑娘?亲卫猛地抬起头,惊诧的摇了摇头:“王爷今日。。。。。。。是一个人回府的。”虽然李宣远经常带一些风月场所的美人回王府,可今日李宣远只出了一次门,确实没有带人回来。
李从嘉眉头一皱,刚想再问些什么,他的身后却响起了一阵笑声,李从嘉回头,正好看见李宣远摇着折扇,闲庭散步的从内院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李从嘉神色一顿,目光落在李宣远身后的玉娘身上时,陡然一缩。
“从嘉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想起到本王府上来了?”李宣远走在玉娘的前方,眸色里带着一丝疑惑,嘴角却是依旧上扬的,让人很清楚的了解到,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玉娘走在李宣远的身后,一身织锦软毛披风将她整个人包裹得如娇弱的闺阁女子,可是李从嘉却从她脚下若隐若现的嫣红裙纱知道了,玉娘也许只是李宣远无数红颜知己中的一位。
讶异之后,李从嘉将目光从玉娘的身上收回,冷冷道:“皇叔真是好兴致。”
“言歌儿呢?”
李宣远挑挑眉,有些讶异的眯了眯双眼,沉声问道:“她没有回郑王府?”
“李宣远!!”李从嘉看着李宣远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身上那些淡然自若,优雅知礼似乎统统都消失了,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锋利,并且带有一丝戾气。
那丝戾气,就连李宣远身后的玉娘都忍不住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李宣远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南唐郑王,居然会让他这般自制的人露出这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