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响着副歌:god,iissyoueverysgledayandnowyouarefaraway去美国上完两年本科后,她申请了纽约大学电影电视系的研究生,两年研究生读完又在美国工作了一年。那五年时间,她和国内的联系只有纪书桐以及华盈、郭玉、谭朝月。她们都很默契地没再和她提过薄谈。她也就再也不知道薄谈的消息了。直到在美国的32顾含青开到了机场的地下车库。在她下车关车门的时候,前面一排也有个男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下车了。顾含青听到了男人的声音,竟然有几分耳熟。男人刚好偏了偏头露出侧脸,她辨认出那是褚辰。北城的熟人都在这一晚遇到了,没有比这更巧的事。走在前面的褚辰没有注意到她。顾含青也不想让他注意到,就放慢了脚步,和他隔开一段距离。这一片停车区空旷又安静,褚辰讲电话的声音总能飘过来。“薄谚他们都已经到了。”“我?我在机场呢。薄二的航班应该快到了,我接了他就去。”“他不喜欢乱七八糟的人,有些就别来凑热闹了。就咱们自己人,今晚好好给他接风。”原来薄谈今晚就回来了。看来魏时明不在那个圈子的中心,消息还是有点滞后。顾含青握在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纪书桐打来的。她应该已经到了。顾含青接通电话,拐到了另一条过道。打着电话的褚辰听到身后有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个身影一闪而过。给薄谈接风的地方是他们自己人开的。今晚包间里的都是在北城叫得出名字的人。平时都是被人巴结的主,此刻正一口一个“二哥”,叫得热络。薄谈刚下飞机就被褚辰接了过来。这些年,薄谈有时候会回来,但也不是都有时间聚,难得人这么齐。好在薄谈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往后时间多得是。酒过三巡,几人聊地皮、聊生意、聊女人。薄谈作为今晚的主角,自然没逃掉,喝了不少。他一身懒倦地坐在那里,手腕上的表泛着金属的冷色,与他身上的清冷一致。这么多年过去,他五官里的一丝少年气早已褪去,轮廓愈发成熟。褚辰晃了一圈,又坐到薄谈的身边,“今晚回去看老太太吗?”薄谈:“太晚了,明天去。”褚辰点点头:“也是,老人家可不像我们。”薄谈看了看褚辰,看出他有话想说,问:“怎么?”褚辰:“我去接你的时候在机场的停车场看到……那谁了。”“那谁”是顾含青。是在薄谈面前不太能提的人。当年褚辰知道顾含青走了还是一次酒局上。他见薄谈一个人来的,就问顾含青哪儿去了。毕竟他基本上都带着她。薄谈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分了,人去美国了。褚辰那时很惊讶:“怎么突然就去美国了?”薄谈:“她想走就让她走了。”那段时间薄谈虽然一个字也没提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好,也就没人再在他的面前提顾含青,给他找不痛快。“顾含青”这个名字也渐渐成了禁忌。后来,褚辰慢慢琢磨出来顾含青和薄谈之间是怎么回事了。他每次想到顾含青,都还是她在薄谈怀里顺从体贴的样子。说走就走,这女人可真行。此时的顾含青已经接了纪书桐回老房子了。纪书桐毕业后进了广告公司,后来是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最近有猎头找,她打算跳槽,就顺便给自己放了个假。“这个给你。”顾含青拿出两张签名照,递给纪书桐。纪书桐有两个喜欢的明星,之前跟顾含青提过一嘴。上个星期的一个活动上顾含青正好遇到,就帮她要了签名照。纪书桐没想到能那么快拥有,非常激动:“啊啊啊青宝,我爱你!”顾含青:“有机会带你见他们。”纪书桐:“好!!”纪书桐还没有吃晚饭,顾含青去厨房给她煮速冻饺子。饺子还是她上次回来的时候买的。她回国后没有住在这里,只是偶尔想安静的时候会回来。路过客厅的一角,顾含青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当年楼上的水管爆了,水漏到我们家,是不是把这边的墙泡烂了,你找人重新刷了?”那时候顾含青才到美国两个月,楼上的阿姨联系她,说她家的水管爆了,估计漏水漏到了她家。她又打电话给纪书桐。这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墙也没有那么白了,重刷的地方颜色却和之前的很相近,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还是上次回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纪书桐还沉浸在拿到签名照的喜悦里:“墙?”顾含青疑惑:“你不知道?”纪书桐放下照片,“啊,我想起来了,是的。当时我人在学校嘛,回不来,就发了个朋友圈问有没有北城的人能帮忙。华盈就联系我说可以让邢翰来帮忙。邢翰让人弄的。”她一下子解释了一大堆。顾含青看着她:“真的是这样?”纪书桐点头:“邢翰后来和我说了,但我忘了。你一说我才想起来。”纪书桐:“青宝,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顾含青:“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她们认识这么多年,彼此之前太熟悉了,纪书桐有事她一眼就能看出来。短暂的沉默之后,纪书桐说:“其实……那次是薄谈来处理的。”顾含青愣了一下。他怎么会来。当年在机场,他给了她最后一次回头的机会,她只当作没看到他的车。他应该是生她的气的。他那么矜骄的人,怎么会来。纪书桐看着顾含青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那天本来是邢翰要过来的,然后他临时有事,又无意中和薄谈提到了一句。薄谈就说他来。我后来知道也挺惊讶的。”她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当时没提是怕你又难受。”顾含青是薄谈的禁忌,薄谈也是顾含青的禁忌。提也提不得。顾含青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算了,那都是七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