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说这些话。”盛云:“我知道蒋总看不起我,可是薄总就喜欢我这样的。”蒋意歌轻蔑地冷笑:“就算他喜欢你这样的又怎么样?你不是艺人么,我几句话就可以让你被全平台封杀,明天就消失在大众的视线里,也能让你在北城过不下去。你觉得薄诏会因为你跟我翻脸吗?”盛云是女艺人,身高、外貌条件都很好,可是在蒋意歌面前还是矮了一截。蒋意歌今晚穿了件黑色的丝绒贴身连衣裙,脚下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一身打扮清冷优雅,贵不可攀。和预计的不一样,蒋意歌的话让盛云怕了。这时,薄诏从拐角走了出来,“不用等明天了。”看到薄诏,盛云的心里一慌,抱着一丝期待他没听到多少,还想挽回点什么,装得楚楚可怜,“薄总,我——”薄诏打断她:“谁给你的胆子算计到我的头上?”盛云的脸白了白。薄诏到得晚,来了之后听说蒋意歌也在,正好有事要跟她说,就来找她,然后就看到了这么一出。他看向蒋意歌。蒋意歌站在灯下,一身冷峭寒冽,整个人像霜做的。她生气了,不明显,但是薄诏能看出来。她对盛云说话的样子像是在护食。薄诏因为她护食的样子心情很好,觉得她那句话里的“薄诏”两个字都很好听,虽然她的本意可能不是护食,而是有人借着食物挑衅到她头上了。在薄诏出现的那一刻,蒋意歌最后的一点幻想都没有了。盛云真的是跟他来的。她不知道薄诏为什么对盛云说那句话,可能是因为不喜欢被算计,她懒得想了。“我先走了。”她转身离开,没有往酒会的大厅走,而是直接走向大门。倏地,她的手腕一紧,被人送身后握住。她被拽得没站稳,身体晃了一下,腰间出现一只手扶了她一下,又松开。站稳后,蒋意歌想也没想就要甩开手腕上的手,但没有成功。身后传来薄诏低沉的声音,似乎带了三分柔和,“她不是跟我来的。”76薄诏&蒋意歌(5)◇◎亲她了◎听到这句话,蒋意歌诧异地回身看了薄诏一眼,眼睛里还带着点冷意没有消散。不知道为什么,薄诏对她这样的眼神很受用,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温热干燥的掌心贴着蒋意歌的手腕,指腹按在她的手腕内侧,带着其主人内敛又强势的风格。蒋意歌沉下去的心又浮了上来,跳动的速度略微加快。她在一瞬间做出清醒的判断,薄诏说的是真的。因为他没有必要骗她,更没有必要哄她。不过,他带上了三分温和的声音让她有种他在哄她的错觉。就像是多巴胺带来的快乐,明知道是短暂的,还会让人沉溺。蒋意歌借着这个机会,用浅淡不在意的语气说:“薄总不是经常带她出去么?”问的时候她不敢看薄诏的眼睛,怕被他看出来,她真的在意。薄诏听到的是冷淡到不含情绪的声音,心里失笑。连“薄总”都叫出来了。薄诏:“就是带去应酬过几次,陪老头子喝酒,都是年前的事。现在看来,传成这样是她有心的。”他这么一说,蒋意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不是传的那样。盛云这边还白着脸。薄诏和蒋意歌的话让她害怕。离开北城她就完了。她试图走上前求个情、挽回几句。薄诏余光看到,一个凌厉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扫了过去。盛云吓得手脚僵硬,顿住了脚步。薄诏拉着蒋意歌往大门走,“正好有点事找你。”蒋意歌垂眼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任由他拉着了。薄诏今天是一身黑色的西装,里面的衬衫也是黑的。两道黑色的身影映在酒店光洁的地面上。来到大堂这层的休闲区,薄诏松开了蒋意歌的手腕。蒋意歌借着双手环抱的姿势,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薄诏手心的温度好像还残留在上面。刚才的事情已经揭过,她没有再提。她刚想问薄诏有什么事要说,就听薄诏叫了声她的名字:“蒋意歌。”蒋意歌看着薄诏。即使穿着很高的高跟鞋,她在他的面前还是矮一截。大堂的水晶灯照着他们,他的影子投在她这边,几乎完全把她笼罩。薄诏说:“我既然结了婚,就不会乱搞。”蒋意歌微微一怔。他说既然结了婚就不会乱搞,虽然他们是联姻,他对她没有感情,但是这句话已经足够让她高兴了。这也相当于他只有她一个人了。蒋意歌很庆幸二十岁的自己鼓起勇气去找了薄诏,也很庆幸他答应了,不然现在听到薄诏这句话的就是她的二姐。高兴之余,她又生出了几分嫉妒。她因为那种可能性,嫉妒她二姐。怕自己的情绪被薄诏看出来,蒋意歌克制地“哦”了一声。保持这样也挺好的。她冷淡的薄诏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薄诏觉得自己说太多了。差点忘了,她是养不熟的狼。再一想是他鼓励她成这样的,他又没脾气了。这时,他又听到了蒋意歌清冷的声音:“我也是。”薄诏:“是么。”蒋意歌用尽量自然的语气说:“那个主唱是误会,我和他什么都没有。”说完,她转移了话题:“你找我要说什么?”薄诏也觉得今晚说太多了,顺着她的话说起了正事。就是一些公司的事,简单几句,很快就说完了。之后,两人之间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蒋意歌:“怎么早没看到你。”薄诏:“我有个会,开完会过来的,刚到。”说到这里,薄诏顿了顿,想起一件事,“蒋总是不是还欠一顿饭没请我?”蒋意歌一直记得这顿饭。只是后面一直没机会。“走吧,请你吃饭。正好我也没吃什么。”薄诏上了蒋意歌的车,蒋意歌对司机说:“去那家私房菜。”司机往后看了一眼。作为司机,他比艾琳还要清楚这家私房菜以前都是蒋总自己去的,从来没带过别人。薄诏问:“吃过的那家?”蒋意歌:“是的。”车开了二十来分钟,在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蒋意歌:“辛苦薄总走一段。”薄诏跟着蒋意歌下了车。现在已经八点了,胡同里比白天安静些。不少人家门还开着,门口还有人。薄诏和蒋意歌走过,引得不少居民看向他们。他们一个穿着讲究的西装,一个穿着黑色的露肩裙和高跟鞋,怎么看都和充满生活气的这里格格不入。路灯照着这个充满岁月感的地方,照出他们由短变长再变短的影子。薄诏看向蒋意歌。她的侧脸很精致,暖黄的灯光下看着也不冷了。她走得慢悠悠的,像是在散步,也不在意别人的打量,平时霜雪似的人出乎意料地和这里融为了一体。在这里,薄诏仿若看到了当年那个留着公主切的小姑娘。脆弱可怜的公主经历风霜、披荆斩棘,变成了后来在蒋家说得上话的蒋意歌。一阵风吹过,吹在蒋意歌光洁的手臂上,很冷。忽然,肩上一沉,带着体温和木调香的西装披到了她的肩上。手臂蹭过西装,刚因为冷而冒起的一小层鸡皮疙瘩被刺激得更明显了。好在这无声的喧嚣被西装外套挡住了,只有蒋意歌自己知道。她拢了拢衣襟,“谢谢。”穿着黑色衬衫的薄诏显得更加贵气优雅。“到了。”蒋意歌停在一个门口,带着薄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