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和个毛头小子一样欠欠的呢?
……点滴打完盛君迁应该就回来了吧?
他死盯着还剩大半的药水,操了一声:怎么这么慢?
赵端咬着烟头,手摸到输液调速器的小齿轮上,忍不住就想调快些,但又想起盛君迁那些婆婆妈妈听不懂的叮嘱,忍了忍还是没动。
这人干什么去了,不就是亲了一下吗,又不是没亲过。
小家子气。
话说的很硬气,心跳却快了好几拍,赵端脚趾控制不住在被子里微微蜷起了脚趾,大脑中回味着刚才的吻,心里一阵胡思乱想,但很快又被泼了冷水,心口一团烈火陡然熄灭。
小混蛋冷着张脸,还要喷他酒精,又嫌他脏。
幸好刚刚亲的是口罩,要真亲了嘴,他是不是还要拿硫酸洗一遍啊?
贱啊。
赵端使劲锤了一下跳动的心脏,嘴角的笑意散去,不就是和口罩接了个吻,至于缺爱缺成这幅贱样吗?
这种逐渐冷却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点滴打完。
盛君迁还没回来。
赵端憋着一肚子火看着输液管回血,满脸阴鹜的拔掉针头,随便抽出张纸抹去手背上渗出的血珠,喉结动了动,自嘲道:“傻逼。”
——
忘了赵端还打着点滴这事,盛君迁真不是故意的,他刚出门就被表姐给拽走当苦力了。
刚刚71路公交车出了场事故,正是晚高峰,公交上挤满了人,重伤不多,但轻伤也不少。
盛君迁和个陀螺一样没停歇的转了一个多小时,早已经把刚才的吻连带着主人都忘了一干二净。
“君君,你休息会儿吧。”表姐从门外推门进来,凑近了压低声音说:“刚才我看到你小男友走了,你是不是忙起来把人给忘了?”
小男友?
盛君迁整个人还有点蒙,猛地抬头。
赵端!
“表姐你帮我看着点。”
盛君迁一路小跑进表姐的办公室,只摸到一室冰凉。
那个凶巴巴,总是骂脏话的男人还把弄乱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成了豆腐块。
盛君迁的心倏然有点沉,油然而生一种说不清都不明的懊悔。
今天一整天都在下小雪,盛君迁本以为到了晚上只会是薄薄的一层,却没曾想就这么几个小时不见,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甚至还有人在医院门口堆了两个雪人。
即便知道赵端没什么理由会等他,盛君迁还是跑了出来,直觉告诉他赵端应该还在。
这个想法倏然冒出来时,盛君迁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