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又黑了,黑了又亮了,但这对木挽心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她的精神恢复了许多,但眼前的纱巾还是没有摘下,她没有开玩笑,她是真的不想见他。
“挽心,喝粥。”他将一碗清粥放到她面前,“要我喂你吗?”
“你要是想帮我,就背对着我吧。”她说完,听到他一声轻轻的叹息。伸手摘下眼前的纱巾,她眼前果然是空空的。昏暗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眼前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是凤驰云向他们讨来的吧?
她此刻正坐着,右肩动不得,胸前闷痛,除双脚外,她还有左手能动。一羹匙的清粥喝下去,胃里果然舒服了很多。
“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她身后的他轻叹,“你不该还留在府中。”
“这么说我还算是个意外了。”他既然已经狠下心刺她,为什么不干脆刺左边好让她跟逍遥王同归于尽呢!
又一匙羹清粥咽下,她根本不期待他的回答。“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由始至终我都把自己看成是外人,但我以为你并没有那么把我看得那么陌生,可我现在知道,我真的只是外人。”这绕口的话说出来还真不像她的风格,如果他们之间是纯粹的友谊,那就当做她失去了一个朋友吧!
他沉默了,她感觉现在他做什么都令人讨厌,说话讨厌,沉默也讨厌!“你知道吗,驰云本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那又如何?”她继续低头喝她的粥。
“这是母皇许给我父亲的,母皇说如果父亲生了一个女儿,她就命名为驰云,将来会封为太女,成为凤仪国的下一任女皇。”他的声音有些萧瑟,“父亲与母皇是真心相爱的,也许一开始父亲只是看上了母皇的权利,但后来父亲真的为母皇付出了很多。母皇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父亲生一个女孩,为此,作为父亲的最后一个孩子,我成了那个母皇心中的驰云。”
木挽心仍旧低头默然不语的喝粥,他继续说道:“我出生时有个哥哥看到了,他知道我这个秘密,那时哥哥年纪尚小,父亲担心东窗事发,所以他将哥哥毒哑了。后来哥哥虽然怨我,但他也嫁得很好,如今也是子女成群。”
她的粥喝完了,他的话却还没讲完。“这火云的图案是在我出生时父亲刺上的,他说我这一生注定不凡,有这火云,母皇只会认为我是天降福星,谁都不知道火云之下是什么,更何况那些知道的人已经被灭口了。”
“父亲这一生最恨的人是逍遥王,最爱的人是母皇,最对不起的人是国师。所以你别看国师对我很冷漠严厉,其实她从小就很疼爱我。在她眼中,我就像她的孩子一样。但在母皇病逝后,父亲也跟着去了,国师为此变得更加无情,但我知道她比谁都伤心。那些我承担着的东西,她也同样承担着。我没有过正常人的生活,她作为国师又何曾娶过夫侍呢?”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她故作冷淡的问道。
没有声响的,身后人突然环抱上来,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埋头在她发间,他嗅到了从她右肩传来的血腥味。“我在告诉你,你不是外人。”
“这样啊。”木挽心昂首喃喃道,眼眶有些湿润,她原本真的与他没什么,如今却好像有了什么。
“木挽心。”唤着这三个字,他眼角有泪。
“嗯?”板着身子,她依旧僵硬着没动。
“待我平定这天下,你可愿娶我?”伴着零星的希望之火,他小心翼翼的问着。
“不愿意。”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真的不愿意?”他的声音已是清冷。
“真的。”
身后人不再问话了,但他依旧搂着她不放手,就算不愿意也不放手。
房门轻轻被推开,突然照进来的光线有些刺眼,木挽心侧过头没去看来人。“陛下!”进来的人恭敬的跪在凤驰云面前。
“都准备好了?”他站起身,她依旧背对着他坐着。
“是!”那人回答得非常干练。
他瞥了一眼坐在地上不言不语的木挽心,“走吧。”
木挽心听着身后一阵零碎的声音,当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她终于稍稍一回头,最后看到那走出门外的一身黑衣人。他和刚刚那人走了,房内恢复安静。她扶着胸口再次躺在地上,闭眼不愿再想其它事,去他们那些阴谋阳谋的!
……
逍遥王府内,逍遥王正得意的坐在正厅,虽然右胸胸口包扎着纱布,但她依旧跨坐在椅上得意如春风。如今凤驰云在她手里,就等于将天下握在了手里!现在一切就绪,就差得到玉玺后名正言顺的登基了!
“莫清风那家伙什么时候才来!”她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今日她已经派人去请国师莫清风,现在女皇外出,玉玺一定保存在那女人手里!为了能顺利坐上皇位,她还特意召集了文武百官过来,倒时候有玉玺和女皇在手,她就不信谁还敢不服她逍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