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挽心咒骂着就起身下床,不睡就不睡,她干脆连这床也不躺了!穿好鞋子,披上外衣,她喝了喝凉水,打开房门,她散心去!
走廊上的灯笼在暗夜中微微发光,木挽心伸手就提了一盏灯笼,揣着不安的想法,她在这走廊上走了几圈后,又有些恍惚的走下一楼去。
想着想着,木挽心就注意到了眼前的大水潭,圆月倒影在水面上,静静的看着太逼真了。“原来猴子捞月也是情有可原的,”她呢喃着就步步走近这水潭。
突然想起那夜朱雀来的情景,半天的火云,幽蓝巨大的蛟龙,两眼通红的巨牛,还有这潭底的冰棺……木挽心连忙摇摇头,这些可怕的回忆还是不要想了。
缓缓走到水潭边,木挽心找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就坐下了。潭里幽幽的能看见两条发光的东西在游动,“玄灵蛇。”木挽心轻轻唤出这三个字,她记得这是阿牛告诉自己的,这两条小蛇的作用是净化潭水。
“呵,我这一辈子的经历要是拍成电影,那肯定是票房爆满的。”木挽心自嘲的笑道,不知不觉的,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思绪飘飞了许久后,她再次看着这幽幽的潭水,想起那夜柳娘的水上起舞。她摇摇头。“如果我能站在这水上,我跳的一定比她好。”她自信满满的说道,毕竟从小是学古典舞出身的,虽然不及人家柳树妖的婀娜,但论清雅,她的舞技也不赖呀。
兴致一起,木挽心原本想即兴在这潭边舞一曲,但想到肚子里的宝宝,她还是摇摇头。“算了算了,一个大肚婆跳舞有啥好看的呢?”
一种孤单的感觉涌上心头,现在能时时陪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这腹中宝宝了。“宝宝乖哦,等你出世了,娘亲就给你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摸摸肚子,木挽心甜甜笑着,身旁的潭水突然动了动,眼角余光里突然看见水面的粼光,她凑近潭边低头看了看,潭水还是那样平静啊。“嗯?”
木挽心看着看着,水中的倒影里突然多了一个影子。“我的天……”捂住不停加速的胸口,她缓缓向后退去,担心要有什么怪物从水中冒出。
“木挽心。”身后有人轻轻唤了一声,木挽心身子一紧,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是我。”身后叹了一声,她高度紧张的神经才缓缓放松下来,这是神医的声音。
木挽心一转身就看到那熟悉的青铜獠牙面具,她一怒伸手猛的就给他摘下。在看清他月下白皙的俊脸后,她憋屈的咬唇。“你个狗屁神医,吓死我了!”手中面具一丢,木挽心哭丧着脸就扑向眼前人。
她突然就抽泣着将他紧紧抱紧,两眼闭上,朱雀那张脸还在!“我怕……”没人在的时候,她可以硬憋着故作坚强,现在有一个熟悉的人出现了,她那脆弱的神经终于崩溃,一下子就泪崩了。
神医错愕的站在原地,刚刚木挽心强硬摘他面具时他就已经不解了,现在她又这样抱过来,他更是不知所措。“你……怕什么?是我啊。”他无奈说着,尴尬的伸手拍拍她后背。
“我做噩梦了,朱雀把我的心挖走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连在梦里都想杀我!”木挽心眼泪鼻涕一起下,全都抹到他身上。
神医明白她说的朱雀就是神族火鸟,他也知道那夜对她造成的震惊太大了。“她不在了,现在只有我。”他不会哄人,这干瘪瘪的话此刻听起来却特别窝心。
“那你刚刚还吓我!”揪着他的衣裳,木挽心的头脑还不太清醒,“你干嘛半夜回来!”
这下神医无奈了。“我没有吓你。”他刚刚已经很注意的轻声叫她了,是不是女人都这么蛮不讲理?“是你半夜坐在这里啊。”
“我……”木挽心想了想,又回到原先的话。“我做噩梦了。”
所以就半夜坐在水潭边了?神医实在无奈木挽心这奇特的逻辑,她双手抓得紧,他怎么也掰不开。“我马上去给你熬一碗安神药。”
“不要。”木挽心此时已经缓缓平静下来,松开神医,她仍旧扯着他的衣袖。“陪陪我就好。”
他微微蹙眉,“对症下药才是最好的办法。”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委婉的拒绝,木挽心抬眸与他相视,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眸,她才失落的低下头。“对不起,我搞错人了。”他是玉面神医,不是疼她爱她的夫君们,她刚刚怎么提出那种要求?
木挽心轻轻松开手,内心虽然还有一些不平静,但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没事,我回去了。”心中有些许委屈,她低头徐徐从他身旁走过。
神医的手指动了动,当木挽心完全从他身旁走过时,心中一紧,他不自觉就伸手将她抓住。这种害怕失去的感觉,太折磨人了!“你说的,我陪你。”手臂一收,他便将她反搂在怀中,她身子微微一倾,脚尖点着潭水就从水面飞跃而上。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木挽心愣愣的贴在他胸前,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她自己竟也有了同样的心跳感。这个平日冰凉如水的男人,他今晚是怎么了?
神医抱着她一跃飞上了二楼,搂着她,他一下子就撞入房内,房门嘭的关上后,他还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木挽心在他怀中艰难的略微挣扎,他才立刻反应过来的将她松开。
木挽心尴尬的与他对立着,这感觉怎么有点像强抢民女入室?神医也是两眼闪烁的看向别处,他没有后悔刚刚做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木挽心知道他这是出于好意,只是他也想没想,一下子就把她带到他房里了。两人对视片刻后,她却首先笑出声了。“今晚我睡你房里?”
“随你。”这是自己的房间,他站在这里却显得有些不自然。
“我拿你当朋友才这样说的,你不用这么拘束。”木挽心笑着就将他拉到床边坐下,她很不客气的蹬掉鞋子,一下子就坐到床里。拍拍床板,她笑着把他也拽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