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役说:“这里离南关,路程有多少?”
旅主说:“两天就可以到了。”
二役说:“两日才到,吃饭的地方有吗?”
旅主说:“必须自带干粮,以备足二天的干粮。”
二役说:“住宿的在什么地方?”
旅主说:“这里芦茅茂盛密布,拆一些芦茅铺地上就可以睡了,也可以搭一芦茅棚子栖身。”
二役说:“这样啊,今夜先在这里住下,明天再作考虑怎么办。”
三人开始吃饭,吃完就回房睡觉。
刚想入睡,张顺说:“吴伙计,可以一起去方便吗?”
吴魁说:“想去。”
二人于是提着灯一起同往,转转折折,已进入厕所中。
三缄近日来,时常提防着二役,怕他们暗害,所以跟在他们的身后在偷听。
果然听到张顺跟吴魁说:“历来解押皇犯充军发配辽阳,能有几个人能进入辽阳的地界?
每次都是还没有到就已经结束了性命,都以病故禀报。
我们披星戴月,来到这么僻壤的地方,算是已经很尽心了。
明天把他押到前面去,将犯人刺杀,抛入芦花里,仍然返回这里住上一宿。
然后速速从原路返回,岂不是省去许多辛苦吗?”
吴魁说:“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起解的时候云大人已经有刺杀的命令。事不宜迟,明天可以下手。”
三缄偷听到这些,心惊肉跳,悄悄退回寝宿,心里暗暗在想如何逃脱的良策。
过了一会儿,二役进入宿室,各自都在自己的床上睡下,还没有过一刻钟,已鼻息如雷。
三缄夜不能寐,左思右想,还是没有想到好的逃跑计策。
忽然听到旅主跟老妻说:“今天二役所解押的人,骨嫩年轻,可惜要死在旦夕了。”
妻子说:“他又没有得重病,为什么马上要死了?”
旅主说:“凡是解压皇犯一到此地,大多数都必遭刺杀,能解压到辽阳的十个里面最多不会有二三。”
妻子说:“为什么不救呢?”
旅主说:“皇家要犯,怎么敢去救?”
妻说:“他为什么不自己逃跑呢?”
旅主说:“他如果想逃跑,出这屋门右走,芦花越来越密,再从小溪向左转,那边还有姓黄一家旅馆。就怕他不知道,明天一定惨遭毒手了。”
三缄庆幸听到了夫妇的说话内容,于是将捆绑的黑绳索与银两藏在怀里,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惊喜这家旅馆是用芦干捆扎做的门,很容易打开。
三缄偷偷逃了出来,只见星光隐约,月影依稀,正如旅主所说,走向小溪得从右边而去。
时至秋季,虫声唧唧,玉露盈盈。三缄绕溪徐徐而行,鞋子衣服全部已经湿透。
等到了天亮,就隐藏在芦苇密布处,虽然感觉气侯寒冷,但是一点都不敢声张。
二役醒来后,张顺说:“后天可以抵达南关,入关卸下这货物,可以急着赶回都城,这时父母以及妻儿,想必早盼我盼得望眼欲穿了。跟李家老爷有没有说过,有赏吗?”
吴魁说:“有赏,赏你一人头足了。”
张顺说:“好好打点,不然尸无停放的地方了。”
吴魁说:“放于蛇虎腹中,才能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