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奇怪。这年头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都能离婚寻找第二春呢,四十多岁离婚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最不正常的可能还是木清跟骆潇云这样的。骆玢倒想他们两个能离。何必呢,逢年过节还得装一回,累不累。奥斯卡最佳男女主角。
&ldo;又不是什么大事。&rdo;骆玢拍拍君庭的肩膀,&ldo;你看我,不也是好好的。&rdo;
&ldo;所以我才想问你爹妈不在家是什么感觉。&rdo;君庭笑笑,&ldo;以后他俩肯定得有一个不在,或者两个都不在,我多少要有个心理准备。&rdo;
准备你个球啊,顺其自然不就好了。
骆玢歪着头想了想:&ldo;其实挺自由的。&rdo;
&ldo;自由?&rdo;
就是你知道对方不会再爱你,所以也就没有奢求的自由。
骆玢觉得这个想法大概太抽象哲学了,君庭这十四岁的小脑子可能也不一定能懂,于是就说:&ldo;是啊,真的挺自由的。你要是再大一点,就更自由了。我感觉你爸妈控制欲都不是很强。再不济碰上我妈这样的,其实时间久了,也拿你没办法。&rdo;
因为我们在长大,他们在变老。
哪有一辈子的控制。
温君庭了然。
&ldo;没什么的,真的。&rdo;骆玢从茶几下挖出龟苓膏,撕开上面那层封膜:&ldo;吃不吃。&rdo;
君庭摇头:&ldo;不吃了,会胖。&rdo;
&ldo;那你还吃那么多饼!&rdo;
君庭又待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去了。骆玢给木清发了短信,说今晚自己就在外婆家睡。
木清可能还在外面,过了一会儿回了句&ldo;好&rdo;。
父母不像父母,儿女不像儿女,家不像家。
骆玢把剩下的饼端回橱柜去,龟苓膏的空盒子扔进垃圾桶。
骆潇云大概有多久没回来了?骆玢在洗手间里刷牙,可能今天游了泳,所以有点儿困,眯着眼看着镜子里口吐白沫的自己,想着刚才那个问题,上次见到他爸是什么时候?对了,是一年一度的春节和睦家庭表演大赛。
骆玢拿了张毛巾被,收拾了一下沙发,打算就这么躺一晚上。
自由。
人生来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早忘了是哪个先哲说的话,更不记得其中确切的含义。关了客厅的灯,外公外婆的鼾声从卧室传来,骆玢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白炽灯残余的光晕。
胖猫的爪子踩上来,骆玢摸摸猫头:&ldo;宝贝,你太胖了,再吃就要压断我的肋骨了。&rdo;
胖猫安安静静地窝在他身边,蹭了蹭。
李即非的问题突然从脑海中划过:我有什么好?
大概所有不自信的人们,或者即将要给对方发好人卡的人们,都会用上这一句话。
喜欢你的时候,什么都好,不喜欢的时候,便什么都不好。
说到底,李即非有什么好的。
让单相思的人去剖析自己单相思的原因,其实是件很困难的事。大部分你以为的恋爱,其实是某种止痛药,为了麻痹自己,或者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合群。
骆玢显然不符合以上情况。
很多时候,他并不害怕寂寞。
李即非是他生命中没有出现过的全新人设。亦师亦友,亦父亦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