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期,开设妓院是合法的,甚至政府部门还给妓女发放营业执照,持证上岗。但随着民主的日新月异和女权运动的推波助澜,国民政府又制定了禁娼令,由于各种势力的角逐,各地政策不一,加上军阀战争烽烟迭起,民国政府为了高额的军费支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妓院所提供的高额税收绝对是最好的军费来源。所以在民国时期,不论民国政府禁或不禁,妓院都是名副其实的存在。
方敬尧边走边想,这叫什么事儿啊自己怎么会遇上这么巧合的事,甚至他有些后悔把长军带到畅春楼,导致发生这么多麻烦事。他知道婉儿对于畅春楼而言意味着什么,如果拆了台柱子,那大厦将倾的混乱和税收的减少这把双刃剑稍微处理不好自己就得掉块肉。
长军紧紧抓住小五的手,生怕一丢手又会丢了自己的妹妹。
长军本打算带小五会永丰粮行,但又转念一想,觉得不妥,便拉着小五的手,一前一后两个人来到了城东的天禧客栈,进入客房,兄妹两个又是一阵抱头痛哭。
长军泪流满面的说到:“小五,都是哥不好,没有把你看好保护好,让你坠入魔窟,哥每天一想到这件事,我自己都恨死自己了,这几年让你受委屈了,没想到今天会遇见你,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小五也抽泣着说:“哥,我从没有怪过你,这都是命!我只是想你们,想爹和娘,天天都盼着这一天,每天对我来说都是暗无天日,没想到真的天亮了!”
长军说:“你走失的那年你究竟跑哪去了?”
小五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给哥哥长军描述了一遍,听得长军心如刀割,泪洒衣襟。
小五顿了顿,低声问道:“爹和娘还好吧?”
长军说道:“身体都还好,就是你走丢的那一年,娘整日痛哭,把眼睛哭瞎了!”
“啊”小五听完又是一阵心酸。
“长柱被抓壮丁抓走了,至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自从被抓走就没了音讯。”
“三哥被抓壮丁抓走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小五既心痛又无奈。
小五可怜巴巴的说道:“哥,那我明天怎么办?还要回那里去吗?”
长军此时也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主意,对小五说道:“我先找店里伙计给你弄点吃的,再给你找两件粗布衣裳,先把这身衣服换了。”
小五又说:“我们能不能逃离这里?”
长军说道:“跑是跑不掉的,再说还是方敬尧搭的话,不能跑!”
“我这就去找方敬尧。”
之前,在长军心目中,方敬尧只不过是一个贪财好色的政府官员而已,自己与他交往,只不过是想凭借方敬尧的地位和权利,为生意上的来往铺路搭桥,两个人根本不是一路人,长军心里其实是看不起他的,自己和方敬尧打交道纯粹是逢场作戏,并不是趣味相投的知心朋友,只要是场面上能应付过去就万事大吉了。
刚才听了小五的陈述,长军对方敬尧的所作所为又增添了几分憎恨和厌恶,但是他现在又有什么办法,还得去求他。
本来长军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长军通过国民军第二十一团的采办杨国维的关系搭上了团长冯啸天,这冯啸天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在三水县这块地盘上,他才是真真正正的老大,就连之前方敬尧延误了两天军粮,结果还被冯啸天的队伍包围了县府大院,吓得方敬尧屁滚尿流的。
只可惜冯啸天的部队接到上级命令开赴前线去了,要是冯啸天还在的话,这事就好办多了。
如今就只剩下方敬尧这一根救命稻草了……
已经到了傍晚,天马上就要黑了,他到三水县府的时候,恰巧方敬尧外出未回。长军心急如焚,在大门口焦急的踱步。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敬尧终于回来了,满身酒气,脸红脖子粗。
长军等方敬尧坐定,给杯子了添了些茶水。
正欲开口,方敬尧把脖子下的纽扣解开两个,一仰头跌在了柔软的皮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