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别人欠他的恩情,父亲一一不挂记,到出了事的时候,才会人走茶凉。
屋里的屏榻旁设着炭盆,宋意欢入门来便见着父亲手里拿着个柑橘在炭上烤,两腿缠着膏药,下不了榻。
宋夫人已回到屋里,撑着额角坐在榻旁瞧着宋初尧,还提醒他别把衣袖给烧了。
见小女儿入门来,宋初尧眸色欢喜,把柑橘收回来,让丫鬟寻个座给宋意欢。
宋意欢没有拘礼坐于圈椅上,望一眼宋夫人疲惫的面容,父女将寒暄起来,倒是显得客套了。
宋初尧其中吃着暖过的柑橘,还道大理寺公正严明,他便是清白,岂会随意治他罪。
药方这事,只能说是宋初尧暂时免了罪,回府调养,后续调查,真凶尚未抓到。
宋意欢还是怕父亲有所牵连,便让他别说这个了,静等大理寺出结果就是。
宋初尧颌着首道没事,转而拍拍女儿的手,又缓缓道:“这段时日,为父落狱,害得你东奔西走,四处劳累,此番受苦,为父甚感心酸。”
他身体还尚在稳健,只是腿脚不便罢了,这宋家他还能抗着,以后更不能亏待意欢。
便让张管家去库阁里,寻了几件适合的物件让宋意欢带回去用着。
宋意欢见父亲身体无一大碍,顿了顿,开口道:“欢儿只想要爹娘安康便好。”
说着,她站起身来,在父亲身前坐下来,轻按他的膝盖,“事到如今,女儿是看明白了许多,国公府越发轻视宋家,与穆世子的婚约,女儿不想嫁了。”
宋意欢去到国公府同穆老夫人退婚的事情,整个盛京城的人都晓得,何况宋初尧,这事儿他还没提起,她便先开口了。
虽有些不解女儿的行踪有些不对,但在宋夫人的掩饰下,他也没多想。
宋初尧蹙着眉,倒是也没有特别生气,只是道:“你如今是好胆了,敢自己跑去退婚,婚姻大事乃为父母之命,跑到哪儿胡说一通,也不怕卫国公把你赶出来。”
宋意欢瘪了下唇,轻声道:“差点就赶出来了。”
宋夫人对此探身过来,插话道:“我见那卫国公府也不是向着宋意欢的人,虽说有个穆老夫人帮衬着,那若是以后呢,这群各怀鬼胎的人还不要欺负意欢。”
最重要的是意欢的清白给太子拿了,再把她往国公府里去,不就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么,宋夫人心里是明白得紧。
宋初尧微顿,问向宋意欢道:“穆老夫人是作何态度。”
宋意欢手上轻按着父亲的寒腿,低眸回道:“老夫人人很好,却不愿放女儿,说是让父亲亲自同她商议此事,但国公爷和穆世子恨不得早早脱了跟女儿的婚事。”
“穆奕也是这态度?”宋初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