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这才安静下来。
陆思贤自认扛不住,守灵这个事不大适合他去做,趁着众人未曾察觉,悄悄溜出殿。
大半夜地回去睡觉不香吗?
一觉至次日午时,殿外静悄悄的,与往常无异。
穿衣洗漱后,再度回到含元殿,那里也是安静无声,进去灵堂去看,只有五皇子一人在守着。
也不算是守着,应该是跪在一旁打瞌睡,昨夜的众人不知去了那里。
秦若浅不在,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蹲着,她回了偏殿找皇后。
昨日事情发生突然,她还没有去问皇后,说好的‘名正言顺’,她有闹什么。
偏殿里的人不少,几位小皇子在补眠,年岁幼小,又无人拘着,这个时候困顿乏力,就这么躺下了。
一番打探下才知皇后回了中宫,午后道回。
现在已是午后,人还未回,说明她被事情缠住了。
去往中宫的路上,宫人皆身着缟素,垂首急行。
中宫的宫人对她很熟悉,开门放她进去,好心告诉她:“七公主来了,与娘娘说着话,您再等等。”
简而言之,你不能靠近。
没办法偷听,陆思贤只能站在庭院里静静等着,冬日殿前有几分萧索,或许主人心态不好,懒得搭理,腐朽萧索的枝叶落在地上,渐渐和泥土化为一体。
这么多时日以来,她对皇后依旧无法理解,这样的人就像是一面平静的海洋,表面之下覆盖着许多东西,不为人知,或是不愿告诉。
从始至终,皇后都是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陆思贤等到双腿麻木的时候,秦若浅从殿门徐徐走出。
脚步沉稳,却很慢。
面色平静,却很颓靡。
身形如旧,却似不振。
与皇后的交谈,必然不如意。
陆思贤将自己隐藏在树后,没有及时靠过去,而是等到秦若浅离开中宫,她才缓步走进殿。
皇后一身素衣,照旧望着窗外的虚空,寡淡的面色下涌动着与往常不一样的情绪,她徐徐靠近,“皇后与七公主之间的盟约是不是散了?”
“早在她离京时就已散了,她要你,走向皇位的路就注定坎坷。我曾算了一卦,她是帝王命,可你倒是个……”皇后顿住,不知该如何说话,转过身子,满目凄楚地看着几步外的人。
短命之相。
或许她是卦象又不灵了,就像去年那样,颠覆之前所有的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