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德利,你是个优秀的人,也是一个可以托付秘密的人,我想在现实中见你。”经由这次冰释前嫌,俩人终于走到了一起,药店老板慨叹爱情来之不易,便更加珍视这段感情。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希望别人看见我俩的交流记录,你能做到吗?”
“这毫无问题,但我可以问为什么呢?”男子望着自己手机,不解地问:“毕竟每一条都删除,只能选择清空记录,但之中夹藏着其他人的信息,手动去删会很费劲。”
“因为我不信任与你往来的那些黑道中人,你是个乐天派,对别人没有丝毫防备,而他们却会利用你这一点,当这些坏蛋瞧见你我如此频繁地通讯,便会暗自记录下私密信息。倘若哪天你不遂他们的愿,他们就会来找我麻烦,甚至以此要挟。所以哪怕是你的朋友,我也需要甄别,如果往后咱俩成了家,所有朋友必须获得你我一致信任,才可以到家里做客。”
“咱们有一点很相似,生活中都没几个朋友,平日很少社交,你那位好友也住附近么?”
“不,她住在地球的另一面,我只有她一个朋友,但很可惜,她已经死了。”每当女人谈起这个人,都显得痛不欲生。她说此女与她相似,也是不善交际,因性情孤僻总遭人欺辱,每当同事被上级叫去呵斥,无不认为是她在背后捣鬼,故而长期受人白眼。
女人说着说着,双眼变得通红,她挽起自己的长发,说:“你看,马尾的发梢不论怎么修剪,总会有翘起的发丝,今天你拿剪子修完明天它又探出一截。这其实与人的交往是一样的,不论你做得有多棒,总有瞧你不顺眼的人,你付出再多他们也仍旧恨你,为什么非得逢迎?非得去看他们脸色呢?我喜爱独自待着,只忠诚自己认可的朋友,哪怕只有一个。”
“我真是个幸运儿,有如此深爱自己的女友,怎可以背叛她呢?若区区几顿打我便屈服了,那才叫猪狗不如。”男子回忆着往昔甜美片段,将手指探入咽喉狠挖,伴着阵阵恶心,将那绿色珠子吐将出来,随后从露西手中夺过太阳蛇卵,囫囵吞枣一口咽下。
太阳蛇卵果然不同凡响,它如同冰块那般流入男子食道,伴着蜜桃般的甘甜化为水沫。这股酒红色幽泉,渐渐奔流进血液。身子开始有了反应,他能感受到每块肌肉每片骨骼都成了独立的生命体,它们发出阵阵杂响与共鸣,正迫不及待想要融化进空气中。
“我的天哪,原来这就是苍露鹡鸰!我也能向她那样化为风,化为雨,化为一切!”
番茄整理着衣衫,心头正在编造一会儿让自己人救回后,该如何来哭诉自己遭男子猥亵的情节。别人不说,与之有仇的黄瓜和木樨花铁定会痛扁他,红苜蓿大概也会为自己出气。闻听男子惊呼不由侧转脸去。但只见男子背上爆起一片肉瘤,双眼突兀,外观变得极度恶心。
见男子神志不清,她抓起地上的利斧剁向他脑袋,然后装出一副受害妇女的模样夺路狂奔,结果这家伙就跟个没事人般快步追来,一次次将她拖回原地。男子索性将匕首提给番茄,让她爱怎么刺就怎么刺,当彻底震慑住露西后,方才端着绿色珠子往僵尸男孩的牢室去。
“我现在就将珠子送还那具干尸,你在旁做一个见证,好让上面那个农妇安心。等这件事办完,你去设法骗开铁门,随后各回各家,大家也乐得相安无事。”
俩人来到地牢偏角,药店老板将珠子重新置入乔曼胸腔,见边上的少女瑟瑟发抖,不由得想与她开些玩笑,几句下流话一说,露西忽然撕破乳罩,在自己身上又掐又抓,随后放声大哭。男子满头雾水,突感有个闪亮物件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在身后坚墙炸开,顿时被摄人魂魄的白光搞得晕头转向,自己也没釐清怎么回事,便遭来狂猛的拳脚伺候。
“可恨,说好的全部退出去,结果又是搞伏击!老子中计了!”他侧开眼缝,终于辨清正在施暴的是那个大姐,回想起自己无缘无故被她折断小臂,这份仇恨令他暴跳如雷!
大姐何曾想到,此刻的男子已不是二十分钟前那般孱弱,已成了个不死怪物,布雷德利将手一撑,硬是劈开她的拳风,大姐被他一把掐住脖颈,待到眼神清朗,已被其压在身下。
“在你们这群母畜生出现前,我是那么的温文尔雅,与所有人都能和谐相处;街上的野狗野猫路过,我也会为它们备下牛奶午餐;别人家临时有事,也都请我代为照料;我从不曾伤害他人,笃信上帝,认为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就是诚信;每当电视里出现妇女儿童遭受虐待的新闻,我都是倡议的积极响应者,老子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啊!”男子目露凶光,一把撕破大姐的衣裤,这具美轮美奂的躯体令他看得移不动眼,布雷德利发出了绝无仅有的狞笑。
“我是如此的无辜,被投到这所炼狱,尊严无情沦丧,身体惨遭摧残,毒打一轮接着一轮,永没有尽头!你以及你那个残暴妹妹说得好听,‘老板,咱们只是调查一些问题,会没事的。’我再不自救就要被折磨死了。在这个妖魔横行邪恶当道的地窖,在这个充满谎言的道德背弃之地,善良是行不通的!老子不论如何都得给你厉害瞧瞧,是你们将我逼成了恶魔!”
趁着纷乱逃脱的露西往后瞥了一眼,不由惊得魂飞魄散。她本以为身经百战的大姐,想拿下男子那是手到擒来,结果却反被药店老板挟持。这回他不再光说不练,居然真的趴倒在她身上舞将起来!恐怖啊,幸亏她跑得快,不然遭罪的就是自己!
而在地窖正在发生的这一段小插曲的同时,道场所有人正面色铁青地围坐一圈,像盈月圆舞时那样,开着交心大会。拉多克剃刀和礼貌者没收到让他们回去的指令,只得静观莉莉丝们的惯常活动。借着为伤者疗治,礼貌者要求我替他俩继续隐瞒,但我和蓝花楹觉得这样带着面具,只会增加姐妹们的不信任感,所以采用折衷路线,谎称他们是暗世界的军医。
“既然这样,先将武器交出来,由我们暂为保管,走时再还你们。”两名从疗养地死里逃生的伤员,在经过公羊们的一番操弄后,气色明显好了许多,最终也只得同意。红发女叫山月桂,染发女叫苹果花,原先在加入姐妹会前,是枣核工作的合气道武馆里的高级会员,又学过些拳击与散打,因此这支四人速攻小队,是莉莉丝们对外出击的主力。
拉多克剃刀与稻草男孩一样,都是幼年时被兄弟会从各大救济会挑选带走的婴儿,从小便开始接受专业训练而成了好事者。这些人过惯了艰苦生活,并生活在一个极度封闭的环境里,这辈子很少有机会接触女性。此刻的他待在这么一个娘们窝里,显得尤其高兴,外加本就长得高大健壮,引得一些女流肆无忌惮地盯着他打量,两下迅即搭讪,竟乐不思蜀了。
比起他,礼貌者就沉稳许多,虽然也在偷沾便宜,却在认真的旁听。时隔不久,他逢见一个空隙近来插话,说:“我知道自己不适合谈这些,但听下来有几件事似乎无人注意过。”
主持交心会的桃花闻听,让他不必拘束,既然这事关所有人,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众姐妹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知道具体人数,而实际并不熟识,因为每次聚会都身穿罩袍,只有关系特别近的人之间才存在来往。而像现在这样大家都露着脸交谈,并不是传统惯例,而是新近才发生的状况,是不是那样?”他点起一支烟,慢悠悠抽着,见众人点头,问:“那么,这种情况是因为圃鹀纠察队冲击女神峰引发的,还是在这三名獍行到来后才开始的呢?换句话说,就是具体的时间大概是何时?”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将众女问住了,似乎谁都不记得是由何时开始的,也许是因每次总有人缺席,也可能是鸳鸯茶发布通缉令后才造成的,最终相互核对,众女给出个模糊的概念,约莫是几周前,她们的大长老最后一次主持仪式后,便没在再出现过。莉莉丝们缺失了戒条约束,又嫌酷夏身着罩袍太热,慢慢形成了集体露脸搞群巫会。
礼貌者接着抛出的问题,是有关未来的去向。咱们先假设华宵之夜顺利落幕,所有人都成了华盖之女,那么然后呢?然后又该干什么?据苹果花和山月桂说,她们的发展是有阶段性的,不像暗世界搞什么五年计划未来展望,枣核是深受大长老的信任之人,或许会知道,但很可惜,她与另一名伤员遭袭死了,所以,只有等两天后大长老回来方可知晓。
我最关心的便是灵戒,众人将它们洗劫一空后,各自藏了起来,那么究竟有几人私自吞服,全都没做过统计。莉莉丝们见我紧盯她们最在乎的东西,犹如砖块抛入粪池,溅起浪花朵朵,均显得很是不悦,就连始终为我站台的艾莉森也是板着张脸,问我到底想干嘛。
“我提议去绑架药店老板,是为了搞清珠子由来。并且我没见过大长老,无法去评价她。也许大长老在为大家打算,也许不是。”我思虑片刻,见公羊身边正摆着小医药包,说:“大家都去过医院吧?那么我们假设有一家医院,不论你是牙痛、感冒还是心血管疾病,它只开出一种药,却说服下后什么都能治,你们信不信这种事存在呢??”
见众人不答,我手指地窖弹子门,继续说:“获取华盖的方式有很多,但素未耳闻过,它能够被批量生产。现在有一个实例,药店老板害怕再被活捉,所以吞下一颗,我们也可以旁观去看,对他会产生什么后果,然后再来决定该不该尝试,这就是我想表达的。”
恰在此时,底下传来猛烈的拍门声,靠近廊道的黄瓜拉了下铃铛,一个满身尘埃的人滚翻出来,那是衣不遮体的番茄,她脸上挂着两道黑色眼影,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说自己不断遭到男子猥亵,幸亏天竺菊及时搭救,然而自己是逃回来了,可她却被药店老板擒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