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摘得差不多了,她就捡了块干净的矮石坐下,将槐米一粒粒捋下,放到干净的挎篮。
摘干净后,她将无用的槐枝花串一股脑儿抱起来,丢到陡坡下。
杂物稀里哗啦掉到山坳,不知道砸到什么,渠月竟然听到一丝痛呼呻、吟。
不等她仔细琢磨,张守心小鸟一样冲过来,开心地将自己的收获递给渠月看:“小师叔,快看看,我挖了好多笋!”
他还颇为遗憾:“如果不是这篮子太小了,我真想再挖一点。啊,改天我带着师兄们一起过来挖,多挖一些,晒了做笋干吃也别有滋味。”
渠月打趣他:“这里的笋子遇到你,可是倒大霉。”
张守心不以为意,探头看向她挎篮,顿时眼中放光:“这是槐花!小师叔要做蒸槐花吃吗?”
他还是去年吃过一次蒸槐花,甜丝丝,香喷喷的,一点也不比肉差。现在看到篮子里鲜嫩的槐花粒,顿时回想起那个滋味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渠月颔首,又惹得他高兴的一阵怪叫。
二人准备下山时,张守心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他来到陡坡边,好奇地往下探头探脑的:“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受制于矮小的身材,他无法越过茂盛的灌木丛看到下方,就不顾危险,一跳一跳地眺望。
渠月看得心惊胆战,脸色煞白,一把将他拖回来:“哪有什么声音,兴许只是山坳下的风声也说不定。以后可不敢随意靠近这种陡峭耸立的危险地界,不然,我可再也不带你来。”
半是哄劝,半是威胁。
张守心也知晓自己刚刚做得过火,再三保证不会再犯,才让小师叔露出一点笑模样。
回到居所,张守心在屋外剥笋,渠月在厨房准备吃食。
槐花洗净,一半用笼布擦干,拌上面粉上锅蒸;另一半则裹上鸡蛋液,煎制成饼。
渠月盛出煎好的槐花饼,尝了一口,清香爽口,再淋上一勺蜂蜜,甜津津的,非常适合做零嘴。
她走出厨房,笋子已经剥好洗净,摆在晾晒的架子上,可张守心却不见了踪影。
正奇怪着,居所外突然传来纷纷攘攘的声音。
这处山谷,对于观中诸人来说不啻于禁地,鲜少有人来此,更不要说吵吵闹闹了。
渠月眉心颦蹙,走出门去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小径上乌压压一片人。
掌门师兄背着一个昏死过去的男人,正快步朝这里跑来,他身后跟着一群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渠月不由蹙眉,侧身避开。
一行人越过她,径自进到居所,占据侧厢的空屋子。
张守心是最后一个进来了,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主心骨,慌忙扑到她身上,头埋在她怀里,身体瑟瑟发抖。
渠月安抚地拍着他后背,等到他平静下来,才蹲下身问他:“这群人是怎回事?”
张守心觳綀着,仍有些惊魂不定,附在她耳边,说话颠三倒四的:“具体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今天咱们去挖笋不是听到什么古怪声音了嘛,原本这个谷中是不应该有外人的,小师叔你也说不似人,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只有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我左思右想,还是应该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就想回观里找师兄陪着一起,万一有不妥,也好有个照应。可谁知等我到了观中,却发现有群凶神恶煞的人将大家都拘起来了,我一露头也被他们逮住,跟师父他们关在一起。”
“听大家说,似乎是昨日有个贵人孤身一人来了咱们上清观,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师父他们都说没见过,可他的护卫不信,蛮横地认为是咱们谋财害命,就把所有人全起来,大有找不到贵人就拿咱们偿命的架势。也是怪我,他们知道我从后山来,便要带着人乱闯,师父怕他们惊扰到你,便去阻拦,对方毫不客气地就要动刀,我当时吓坏了,就说我好像在山沟里似乎看见个人……”
渠月听着他语无伦次的回答,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竹林槐树下,确实是摔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身份地位似乎非同一般。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避开上清观来到谷中的,但渠月本能对他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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