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观音从袖中掏出一锭金灿灿的俗物。
“……师父尚且在世的时候,经常这么教育我。但我觉得,越是伤得严重,就越应该吃些好的,不然,虚弱的身体如何才能快速恢复健康?”
渠月话音一转,立刻变了副嘴脸,摆出一本正经的姿态,上前搀扶着小观音坐起身,从他手里接过金子,体贴无比,“善士想吃什么?我帮你。”
小观音微笑:“都要吃。”
然后,小观音就着渠月的手,以慢条斯理的进食方式,文雅地将菜一点点吃了个干干净净。
只留给渠月半碟甜腻腻的藕粉桂花糖糕。
渠月瞅了瞅仅剩的点心,又瞧了瞧一脸餍足的小观音:“善士不是喜欢甜口吗?”
小观音用手帕擦着唇角,闻言,微笑回答:“喜欢的。”
“那辣口呢?”
“自然是……不喜欢的。”
渠月似懂非懂:“……所以,是姜汁鱼片、五彩牛柳不辣,对吗?”
“你这小脑袋瓜可真聪明。”小观音不吝赞美,眼底似有澄净温柔的光。
渠月:“……”
渠月回之以笑,握了握手感极佳的俗物,心情很好,不跟他计较。
将剩下的藕粉桂花糖糕放好,渠月又去厨房取了白粥,伴着早上剩下的槐米饭,草草应付过去。
趁着天色尚未完全黑下来,她无法按捺情思,坐到书案前,又给二师兄写了一封信。
信中,她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又详细阐述了她对小观音的看法,认为他除了长得好看、有两个臭钱、出身高贵、地位尊崇外,一无是处,完全比不得她丰神雅淡、识量宽和谪仙二师兄。
渠月在信中数次对二师兄保证,她绝对不会见异思迁,让他完全不必担心,并承诺,只等她从小观音手里抠出足够的金子,就会去找他。
最后,自然是按照惯例又诉说了一通真情。
大致意思就是,如今她长大成人,已经到了能分清感情的年纪,很清楚自己想跟他结成道侣是出自男女之情,而不是无聊的兄妹情谊。
“我心昭昭如日月,定不负与君青梅之约。”
最后一笔落下,渠月迫不及待地将信笺接起来,草草吹干墨迹,从头到尾好好欣赏一遍,真是越看越觉得自己文采卓然,字字珠玑,情深意浓。她深深觉得,哪怕二师兄郎心如铁,也会为她这份赤诚之心感动,化为绕指柔。
独占二师兄,指日可待!
渠月正兴高采烈地准备重新誊抄一份,手中拿着的信笺却突然被身后伸出的一只大手抽走。
——是小观音。
渠月悚然一惊,顾不得惊诧他怎么能起身,飞身扑抢,却被他一只手稳稳挡住。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前一根根伸开,露出攥握掌心的金灿灿俗物。
渠月脸色乍青乍白,脸上露出被羞辱的愠色,眉眼冷厉,极力克制住喷涌而出的怒意,才不至于失态:“善士这是什么意思?你手中拿的,乃是我与二师兄的私人信笺,这样堂而皇之拿走,未免太失礼了!”
小观音若有所思,从袖里又拿出一锭金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