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窦毕长老顿时觉得脸上非常挂不住,开始强词夺理起来:“伏令长老不要混淆视听!别忘了,不管怎么样,我屏过派的弟子是被定在这里了!摆明了是有人居心不良!在大比之前动手!今天我就要把那个人抓出来!立个典型!看谁还敢轻举妄动!”
窦毕长老胡搅蛮缠的话引起了周围的一片窃窃私语,他自己却丝毫不以为然。
这时,陶紫突然浑身一僵,定在了那里,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是个什么情况!这施法的人也胆子太大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把穹苍派的小姑娘给定住了!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倒没人搭理窦毕长老了。
就在所有人都很好奇究竟是谁把陶紫定住了的时候,陶紫却突然动了!她转了转胳膊,抖了抖手:“唔,好酸。”众人更加惊讶起来,这这这!这姑娘是自己把自己给解开了么!
顾云迟看了看陶紫,心下一片了然。茯苓和皓凖、珞瑶相互交换了眼神之后,也都明白了这丫头是在耍什么花样,暗暗觉得好笑。
只见陶紫摆出一脸正经的样子,认真道:“各位道友方才也看到了,这里这么多人,神不知鬼不觉定住一个人很容易的,毕竟定身术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其实刚才,是我假装自己被定住,但是明显大家都误会了,都以为我是真的被谁定住了。所以说,如果没有仔细检查。我们很难仅凭一眼就判断出到底是不是定身术,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连连点头,也有人暗笑这丫头闲的没事干假装自己被定住,真是疯癫。
陶紫接着道:“大家回忆一下。刚才我被定住的时候,你们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不是都在怀疑到底是谁下的手?”不等众人有所反应,陶紫又接着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们通常是不回去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而是会把注意力转向做这件事的人,都会去猜测谁才是始作俑者,对不对?那我们反过来想想,如果章扬跟我刚才是一种情况,当时大家是不是也跟现在一样,忽略了整件事的真实性。而都只在关注到底是谁下了定身咒?”
陶紫这么一说。众人都有些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叫章扬的小子是在演戏。刷着别人玩儿呢!最后还把脏水泼在人家穹苍派的身上!真是卑鄙。
舆论再一次倒向了穹苍派这边。
章扬顿时慌了,恼羞成怒道:“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没被定住!”陶紫丝毫不惧他,无辜地道:“我没有啊。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真的被定住了吗?”
章扬抢道:“当然!刚才是窦毕师叔给我解开的定身术,他当然能证……”话没说完,他便默默闭了嘴。说到这里,连他自己都明白了,窦毕是屏过派的人,再加上刚才窦毕说的话都太咄咄逼人不讲道理,现在即便窦毕作证,也没有什么可信度。
至此,事情仿佛水落石出了一般,众人议论纷纷。虽然每个人都压低了嗓门,但还是可以依稀听出众人对屏过派的不满。这时,东道主无月庄主看够了热闹,终于肯出来做和事老。
“大家想必已经听说了,今日是我江都城一年一度的花会。早年,荆某在庄中引入了些上品秋菊,承蒙上天怜爱,长得都还算茁壮。趁着花会,荆某便邀各位到荆某的菊园中赏玩一番,顺便为各派的道长们提供一次相互认识的机会。”
这时,突然有个小厮小跑进来,伏在无月庄主耳边嘀咕了几句。无月庄主扬了扬眉毛,低声吩咐了他一句。那小厮得了令,立刻又小跑着走了。
无月庄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接着道:“现在时候正好,就让庄中婢女引路,带各位前往菊园吧。荆某有些私事,失陪片刻。”说完,便离去了。
就这样,人群慢慢开始散去,各派弟子零零散散地被婢女带着离开了回廊。因为刚才的过节,章扬看陶紫越发碍眼,但是周围这么多人在,顾着面子,他也不好发作。窦毕长老何尝不是气得要命,却也只能狠狠地瞪了陶紫一眼,一甩拂尘,带着自己的几个弟子扬长而去。
柏洛派的于牧和他的几个师弟都留了下来,显然是要等着人群散去,与陶紫等人说话。
“刚才姑娘真是机智,于某佩服”,于牧说着,拱了拱手。陶紫嘿嘿一笑:“是嘛,我也这么觉得,哈哈!”还没哈完,就被茯苓瞪了一眼。
“这丫头平日里疯惯了,千万不能夸她,不然尾巴准翘到天上去!”茯苓客气道。
于牧笑笑:“阿陶姑娘活泼可爱,十分难得。贵派的道友也都是和善之人,相信以后,我们还有很多可以相互帮助的地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柏洛派对穹苍派是友善的,甚至有结盟之意。虽然目前还不能排除柏洛派暗中笼络其他门派的可能性,但柏洛派的主动示好也是要非常重视的,在这次诡异的大比中,寻找同盟,非常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