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哇~~!!对不起,姐姐不要讨厌雪儿!雪儿不该乱跑。。。!”
小女孩抹着眼泪,稚嫩的小手将那可爱的脸庞擦得脏兮兮的,看着那痛哭流涕的小家伙,心中不由一紧,是因为厌烦?还是因为害怕自己之后会遇到麻烦?又或者说,是因为这哭泣的无助模样,在心中是那么地熟悉。。。?
“我不讨厌你,别哭了。。。”最后,她还是蹲下来,恢复平静的自己拿出口袋里的手帕子小心地替小女孩擦掉脸上的泪珠和脏污:“不要再乱跑了,大家会担心的。”
“哼嘤、哼嘤!”小家伙呜咽着,像是一时间缓不过来一样,却依旧抬起手,将有点婴儿肥的小手伸到她的面前。
在她讶异的目光下,小家伙的手逐渐张开,上面躺着的,是一棵已经被捏皱了的,沾满泥土的四叶草。
“姐姐。。。生日。。。四叶草,雪儿给姐姐幸运。。。!”
她瞪大了双眼,望着那株坏掉的小草,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儿是她早前和妹妹提到过的,长着四叶草的地方,也是自己曾经偷偷跑出来散心的地方,所以自己才会不假思索地找来这儿。
生日?这是对她来说已经有点生分的词汇了,母亲曾经告诉过她,但现在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的东西,为什么这孩子会。。。?
“回去吧,谢谢,姐姐很高兴,但你不可以再做这种让大家担心的事情了,知道么?”
她接过那朵皱巴巴的四叶草,望着小女孩应允点头的模样,清冷的面容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容,是她来到这间宅邸后第一次这么轻松地笑出来。
很快地,来寻人的佣人们发现了她们,当她们回到宅邸时,得到消息的父亲早已从工作中抽身回来,山尊不动般的男人此刻居然一把抱住了那年幼的女儿,许久才在女孩的抱怨声下将人放开。
紧接着,是男人朝她投来的视线,和以往不同,失去了笑容的男人此时显得格外严肃,也让她本就不安地内心不觉一紧,乖乖低头站在那儿,等候着男人的发落。
“月儿,解释一下吧,怎么回事?”
“我。。。”说不出话,眼前的人并没有出言责备自己,但是却令她感到说话都有些困难。
“我们听到小姐的哭声所以找了过去,然后就看见她和小姐在那个地方,小姐还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是啊。。。找了半天没找到,她一下就找到小姐,怕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周围的佣人们窃窃私语着,那嘈杂细微的低语声在她耳中是那么地混乱,却又那么地清晰,她想要出言辩驳,但想起方才对妹妹恶言相向的事情,却一时语塞,怎么都无法开口。
这份一如往常的沉默,在不知不觉间,令这稀疏嘈杂的议论声变得更加刺耳,也令男人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像是在等待着她回答,直至片刻后,男人微眨了下双眸,带着一丝失望地转过身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却打破了这层沉默。
“雪儿出去玩,迷路了!姐姐来找到雪儿了!”
含糊不清的回答,却让所有人都愣在了那儿,神色默然的她呆立在原地,看着那和现状显得格格不入的小家伙,紧绷的脸庞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这样啊。。。”男人微笑着,抬手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旋即又缓步走来,在她敬畏的反应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
望着男人那看似一如往常的笑容,她心中的压力似乎第一次得到了缓解。
“擅离职守,目无主人,聂家不需要喧宾夺主,毫无自知的人。”男人一眼扫过方才出言质疑她的那些人,在他们惶恐的辩驳下开口说道:“雪儿身边的这些不必要的人,也该清理清理了。。。古叔,两个孩子的事,往后就由您来负责照看吧。”
男人身后,一位魁梧的老年人爽朗地应承着,而周围那些刺耳的议论声早已消失,遗留下那断断续续的辩驳和恳求声。
从那天以后,妹妹身边的人被换掉了大半,而那位看似粗犷严厉,实则和蔼可亲的老人则担任起了原本管家的工作,另外便是。。。
“大小姐,您辛苦了。”
佣人对她的态度,不再像过往那般不冷不热,而是恭敬了许多,没人再把她当成一个无足轻重的存在,而是毕恭毕敬地称呼她为大小姐。
“月丫头,快来管管雪丫头,真是愁死老爷子我了!”
老人宛如祖父般亲切爽朗的态度,以及对妹妹那无计可施的可怜样,时常令她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望着那不嫌事大的小家伙在自己的注视下从一丝丝难为情再到几秒钟后“毫无悔意”的笑容,她觉得在这儿的生活似乎不像之前那么难熬了。
她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也变得像父亲一样,总是操心着妹妹的事情,并非完全出于责任,而是心中那堵高墙,稍稍打开了一扇门扉。
几年后,她以优异的成绩被国外的名牌大学录取,本以为长大了不少的妹妹,却在她将要出国那段时间老是跑来烦她,一如那个初见时的小家伙那般。
“好好听话,学业和家族的课程也要认真,不要总是惹祸,给古爷爷添麻烦,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姐姐放假会尽量回来看你的。”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唠叨的?无所谓了,看着妹妹那副强装正定的伤心样,她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和父亲还有古爷爷道别后,就走进了机场的安检口。
在国外留学时的记忆并不比在家里轻松自由,许是出于责任感,她很少给自己留出清闲的时间,繁忙的课程和实践,大部分都是在教室和图书馆自习室内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