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鸣道到了!”
苏乐从电车站出来,此时已是傍晚。
他是从绕城基柱内部乘坐升降台下来的,不用再去和集装箱挤一块。
下了电车后,他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地域微微有些失神。
齿鸣道在他进监狱的时候还只是一片废墟,杂草丛生野狗嘶鸣的地方,可现在居然也成了住宅区,尽管也是个贫民窟,但是有人的聚集就会给一片地方带来活力。
而苏乐现在看着这片新生的活力,略微有些不适应。
苏乐举目四望,夜色下百米高的巍峨城墙仿佛近在眼前,擎天巨柱上盘绕的机械绕城依旧繁华,灯红酒绿的让人眼花缭乱,和眼下自己身边的污秽市井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低头看看自己,一件黑色皮夹克搭配一条黑色牛仔裤,一顶黑色棒球帽遮住了他长长的刘海,让本来人畜无害的苏乐现在看上去竟有些冷酷。
他敲了敲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这是配发的战术目镜,外形方面苏乐有改变,方便他第一时间获取数据。
很快,一串数据就出现在了他的镜片上。
林霄,编号C八八二七,原第六区克尔米亚研究院,基因改良科研究员。。。。。。
一张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镜片上,这是他在腐化前的样貌。
消瘦的脸颊之上油光水滑的背头被打理的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嘴边隐约还能看到几根胡子茬,是个很容易让人亲近的大叔。
又一张照片出现在镜片上,是林霄腐化后的恐怖模样,即便苏乐已经看过一次了,但依旧还是觉得很恶心,尤其两张照片放在一起,对比之后的冲击力很强。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人。
苏乐沿着镜片上显示出的导航路线,顺着宽阔的大陆走了约莫十几分钟,穿过一片林带后,走进了昏暗泥泞的巷道。
底层人民总是睡的很早,没有上层社会那么丰富的夜生活,回家摇床板儿成了唯一的乐趣。
这片贫民区也是由许多破落的建筑和筒子楼组成的,所有的贫民区总是千篇一律,夜幕降临后黑暗笼罩着这里,家家户户亮起的昏黄灯光为巷道带来了一丝光明。
苏乐顺着蜿蜒复杂的巷道走了十来分钟,终于走到了这片地区的中心位置,一户小院儿前。
青色的围墙只有一人高,上面铺着些许铁渣利屑,透过缝隙能看到院内占地挺大,还有一块儿小菜地,种着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新型蔬菜,主房边上不远还有个工具房,门口放着两把农具。
在齿鸣道这个贫民窟,拥有小院带房子的人绝对算是富裕人家了。
苏乐没有走正门,也没有翻墙,一个逃了几个月都没被抓住的人不可能连这点戒心和防范都没有。
他左右看了看,看到了地上的下水道井盖。
苏乐心念一动,盯着井盖瞳孔微微一缩。
井盖缓缓悬浮起来,晃晃悠悠的朝着苏乐飞过来。
苏乐登上井盖,让它托着自己悬浮了约莫五六米高,朝院子里飘过去。
井盖冉冉降落在主房门口,苏乐走下来心念一动,井盖又飞出去回归原处。
他在院子里看了看,空无一人,不过按照地上的脚印来看,应该是刚出去不久,而且走的很急,有些稀稀拉拉的水迹都还没干。
他随意观察了一下,看到离自己十米远的工具房门虚掩着并没有锁。
苏乐手指点了点工具房,房门自动敞开,房内灯光也被打亮。
一些杂物和麻袋,还有几把农具,没什么特别的,看上去就像普通的农户人家。
苏乐对着那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勾了勾手指,麻袋便晃晃悠悠的漂浮过来。
一共三个麻袋,每个能有人高,苏乐伸手摸上去,里面装着许多形状各异的物体,手感很不好,有些硌手。
苏乐轻轻嗅了一下,隐隐有血腥味从里面传出,味道很淡,即便站的这么近也很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