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心里很清楚,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娶柳若兰为妻,这跟她以前的经历无关。她这个人太聪明,太霸道,无论谁跟她在一起,都会觉得很别扭,还很累。人们常说:“找个自己爱的做情人,找个爱自己的做老婆。”其实,这句话的真实意思是,只有能hold住的人才适合做老婆。否则,时时处处都得听从老婆的摆布,一切行动听指挥,结婚不成了从军了?
对于初夜,刘伟当然也喜欢——毕竟谁也不愿意刚买回一辆新车,自己还没用呢,却发现是个二手货。但是他并不执着于此,有它最好,没它也无所谓。他认为在决定是否要跟一个人结婚的诸多因素中,这一点是最不重要的,而两个人是否情投意合才是最重要的。苏娜虽然已经结婚了,但他心里还是惦记她,他总觉得苏娜终有一天会离开她的丈夫回到自己身边,起码他是这么希望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是绝对不会因为苏娜结过婚而嫌弃她的!
这些想法有如万道丝缕萦绕于刘伟的心中,他自己都很难捋清楚,又怎么能向柳若兰解释清呢?因此,他只能说不知道。
柳若兰见他不吱声,以为又在装傻,遂恼怒道:“你们男人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
刘伟怕她难受,忙解释道:“若兰,我挺喜欢你的。只是……只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咱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事情,做假设也没有用啊。所以,我才说不知道。”
刘伟的这番话让柳若兰感到些许安慰,也感到很亲切,尤其是“若兰”两字让她觉得俩人的心一下子就拉近了。于是,她欣喜地说:“我比你大,你以后就叫我兰姐吧。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要是喜欢姐姐,我随时都可以给你,但我绝不纠缠你!”
这是一个很实在的承诺,也很感人。刘伟心有所动,却极力压抑自己,便低着脑袋不敢说话,更不敢直视柳若兰。
“我看你也是个不满足于现状的人,憋着一股劲要出人头地。”柳若兰说,“其实咱俩一样,都是天涯沦落人啊!以后,咱俩就互相帮助吧。这世道没人帮衬着,要想出人头地,难啊!”
柳若兰的这番话说进了刘伟的心坎,他很受感动。他是个很讲义气的人,既然柳若兰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能没有表示,便十分动情地说:“兰姐,你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跟我说,我会全力以赴帮你的。即使帮不了你,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出出主意。”
“嘁!”柳若兰笑道,“我还不至于要你来帮忙,你以为你谁呀?还觉得怪不错的!”
说罢,柳若兰又怕伤着刘伟,就歪着头要看他脸上的表情。此时,车窗外突然照进几束刺眼的强光,把俩人照得眼花缭乱。柳若兰急忙举手挡住眼睛,厉声喝问:“谁呀?他娘的谁呀!”
刘伟知道这是有人用强光手电往车里照,想推门出去,门却被人挤住推不开,便张口大骂:“那个混账王八蛋!照你爹呢?!”话音刚落,几束光柱又一起打在他的脸上,刘伟急忙闭上眼睛。
柳若兰趁机睁眼打望,见车外站着三个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手电筒正一起照向刘伟,便摇下车窗问道:“你们要干什么呀?”说罢,一束光柱又照在她的脸上。
“我们是联防队员。你们干什么勾当呢?”车外一个男人吼道。
刘伟听是联防队员,便放下心来,遂喊道:“把手电拿开,让我下来。”
“不许动!”一个小子吼道,“说,你们干什么勾当呢?是不是玩车震呢?”说罢,灯光又在刘伟和柳若兰的身上乱晃。
刘伟大怒,使出浑身力气将门撞开,顺势下了车,双脚刚一落地,就觉一人从左后方伸过胳膊要搂他的脖子,刘伟急忙挥起左肘往后猛击,只听“啊呜!”一声惨叫,后面那人双手捂肚蹲在地上,继而又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刘伟又抬起右脚踢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人的腹部,正中那厮要害,那小子“嗷!”的一声尖叫,“噗通”一声仰面倒地。刘伟站稳脚跟,不敢怠慢,扭头查找另一个人,见那小子站在车的另一边,便绕过车头朝他奔去,这小子见刘伟生猛,心里发怵,撒丫子一路狂飙而去,很快便淹没在夜幕之中。
刘伟重新上车,打着发动机,先往后倒了两米,随即又挂上二挡,然后左脚松离合,右脚踏油门,同时两手交替着猛打方向盘,江铃皮卡的轮胎快速转动起来,与地面猛烈摩擦,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随即就像离弦之箭,嗖地蹿了出去。
刘伟很快把车开出了广场,随后驶进快车道,一路狂奔而去。
第二天刚上班,刘伟就用皮卡车带着一百件印刷膜去了火车站。
石涛满脸堆笑地迎接刘伟:“来,来,别在车里坐着,到我办公室坐会儿。”
刘伟跟石涛进了行李托运处的大门,见他进了一扇大门,门上挂着一个标牌,上面写着“磅房”。刘伟就站在门前想,这个字是读beng呢,还是读bang?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却听石涛喊:“刘哥,进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