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足的睡眠,让每一个细胞都酣畅淋漓,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的五点,奇怪的是,此时此刻,苏生竟然还悠哉悠哉地躺在床上,按照前几日的习惯,他应该早在四点就出发了的。
苏樘推了推旁边那个睡得香甜的人:“哥,醒醒,你不去工作吗?”
“没事,他们说今天一早就走,让我们不用去了。”苏生拍了拍那只捣乱的手。
“工钱结清了吗?”苏樘问。
“上面还没拨下来,但那位标致的小少爷专门给你准备了一个谢礼。”苏生在枕头下摸了摸,摸出了一个红色的礼盒。
打开礼盒,里面躺了一块花边金属薄片,银色光面,刻着一朵复杂的花朵图样,花朵底下,还有ly的字母缩写。
“他说这是一张船票,有空可以去b12找他玩玩游戏。”
“没啥用处。”苏樘把薄片又放了回去,然后把礼盒放到了苏生的枕头底下。
“放自己枕头下去,这盒子膈得我脖子疼。”苏生嫌弃地把盒子塞到了苏樘枕头底下。
“今天你可以自己回去上课了吧。”苏樘问道。
“你就这么嫌弃带小孩?明明我看你带的挺好的嘛,小青龙都跟我说他舍不得你呢,我也是可怜,仅仅几天,在课堂的位置就被你给取代了!”苏生言语之间颇为哀怨。
“你自己教得不好,我有什么办法。”面对矫揉做作的老哥,苏樘暗暗翻了个白眼。
“也是,谁让我们家小樘这么优秀。”苏生欣然接受了他的嘲讽。
“上午自己去授课,晚上我们再去探探流光的家。”苏樘从床上坐起。
“早饭你做,我再睡一会。”苏生又倒了回去,尾音都带上了些许困顿。
“行,你好好睡吧,懒猪。”苏樘放轻了脚步,连头发稍都做到了平稳,仔细感受着身体的韵律,他试探性地虚握了下手指,指端关节都可以轻松屈伸。
不是错觉,身体真的变灵敏了好多!
果然,昨天吃饭的时候感觉味觉变得灵敏不是错觉,可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与流金咬了他两口有关?难道那个病,是一种传染性疾病?
走到门口的苏樘,又再次悄悄地退回床边,缓缓蹲下,静静看着苏生颈侧平稳的动脉律动,起……沉……起……很好,没有任何食欲,那就没事了!
吃过饭,苏生就出去上班了,老爷子也跑出去遛弯了,家里就剩苏樘一个人,他有些无聊地拨弄着那张船票,脑子里千回万转,一时竟不能静下心来。
“樘儿!樘儿!你在家吗?”三哥的大嗓门天生就有一股非比寻常的穿透力,即使是隔着十厘米厚的墙壁,也能轻巧透过。
明明门就没关,眼睛稍微雪亮一点的,都能知道屋里坐了个大活人,面对某个智商短路的胖子,苏樘习以为常地等着,等着他一路嚎叫直到进门。
“樘儿,来了,来了!那群海商来了!现在就在塔滨招人,大家都往那赶呢,我一收到消息就赶过来通知你了,现在走的话还能吃上热乎的!”看上去三哥跑得的确很急,因为他浑身“香汗淋漓”。
苏樘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冲出了房间。
“你慢点,就不能等我喝口水吗……”小胖子一声哀嚎,任命地追了出去。
塔滨,是煤城的边缘地带,也是传说中的三不管地带,任何你想买的,亦或是你想卖的,都可以在这进行交易,大家秉持着非平等,拳头大的原则,为整个d258的经济圈作出了莫大的贡献。
这是一片异常茂盛的丛林,每一棵树都足有黑塔半栋楼高,结实的树干闪烁着金属般的色泽,菱形的叶片贪婪地吸收着光的颜色,它一面黑色,一面银色,黑色朝阳,银色朝地,黑色吸热,银色散光,步入其中,就犹如步入人间天堂。
这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大家的头上都带着宽松的黑色布套,从头顶,到脖颈,遮了个严严实实,不仅仅是为了挡住那刺目的反光,更是为了遮住自己的面貌特征,身处光明,却又能隐匿于黑暗,不得不说,透过面罩的目光,的确会变得更加大胆。
苏樘和三哥刚一踏入这里,身上立刻就多了十几道探寻的视线,有的沾之即离,有的却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似阴沟里的毒蛇,一厘一厘,一寸一寸,不落分毫地从脚底扫视到颅顶,让人脊骨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