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背着书包,戴着耳塞,一边听英语,一边走。她将帽子往下拽了拽,刚好在眉毛以上,她叹了一口气,以往,手边是有一个少年叽叽喳喳地陪她不停地说话的,如今,不在了,感觉是如此的寂寞。
在学校见到宗中敛的时候,她只是漠然地望了一下,不再打招呼,宗中敛也感受到眼中的疏远,只是知趣地轻笑一声,还是那样的清雅,只是不再像过去那般的亲切。
上课,听到老师讲课,认真做笔记,偶尔回答一个问题,也会茫然地看着黑板发呆,粉笔屑扬扬洒洒地飘到她的头发上,也未曾察觉,其他的前排同学拼命的用书本扇,被老师大骂两句。
姚乐桐还是会给她说一堆笑话和奇葩见闻,她也笑,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似的。课下,她会偶尔画简笔画,练字,看书,看上去是如此的波澜不惊。但是,也与谁都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知为何,背影看起来却比以前更加萧条了。她并没有给她所谓的爸爸妈妈打电话,尽管她发疯地想,她克制住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又为何将自己的选择强加给别人呢?也许,他们已经换了手机号也未可知。
日子开始如白开水般的平淡,就这样过去了两年,田甜已经十六岁,还是那张脸,只是下巴更加尖小,眼睛显得更大了,她的左眼角下方长出了一颗朱色小痣,身高也有163cm,更加削瘦,她将头发剪短了一些,还是能扎起一个马尾辫,散下来的时候也不会很长。
还是一样与那年一样的夏天,菩梓街的法国梧桐叶依旧的繁茂,几乎要遮住所有的阳光,车辆比以往更多了,来来往往地穿梭在柏油路上。她的母亲还是会往银行卡里每年打五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却再没有与她联系过。
田甜初中已经毕业,取得了N市第三名的好成绩,她选择了N市一中读高中,一中无论是教学水平还是硬件设施都比二中更上一层楼,她没必要为了某个人、某段记忆而选择二中。只是,心里的某一块不再疼痛,晚上,她也可以很安稳地入眠,且总是无梦的。
开学那天,烈日炎炎,田甜穿着一双白色运动学,一条紧身亚麻色短裤,白色的短袖背心,背着书包站在一中的大门口。
望着“N市一中”几个飘逸的鎏金大字,想要感叹一声,便听到身后烦人的喇叭声,“噗噗”的响着,催魂一般,她皱着眉扭过头,是一辆银白色的法拉利,她并没有理会,打算走进去,没想到,那车跟在她身后,不停地响喇叭。
她心里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停了下来,站在法拉利前面,插着兜,等着下文。但是,车主并没有打算下车,可能是天气太热,怕晒坏了皮肤,只是不停地按着喇叭“噗……”
田甜还是岿然不动,车主终于走了下来,那是一个蓝眼睛、白皮肤、黑头发的少年,他的脸型如刀刻的一般,身材高大,瘦却有型,肩膀很宽。
他的手扶着车门,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神色有些疑惑,他张口,是有磁性的男声,“干嘛挡我的路?”
田甜挑眉,“是我先走这条路的。”
“我的是车,你靠边走。”少年指着旁边的人行道说。
“就因为是车,所以才要避让行人,不是吗?”田甜问道。
“我从来没有避让过谁,”少年说道。
田甜笑了,学着少年的语气说,“我从来想让谁让,谁就得让。”
“你惹毛了我,女孩,如果你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保证你的人生安全,比如哪天楼上突然掉下来一只花盆,食堂里的饭不小心放进了耗子药。考试后,只有你的考试卷不见了,成绩为零,像这些,我都是没有办法保证的。”少年平淡地说,纤细白皙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车门。
“我想告诉你,我的教室在六楼,也就是顶楼,不会有花盆掉下来,我是走读生,我家距一中不过两里地,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在学校吃饭,至于考试卷丢了,我自然会再给老师要一份重新做,谢谢你的关心。”田甜微微一笑,显示出良好的素养,“今天呢,天气很热,阳光毒得要死,我要先走了,你也应该钻进豪车里,别再出来了,省的晒坏了你这富家子弟。”
“你说什么?”少年碰上车门,一脸怒气地向田甜走了过来。
“也没什么,我还要去新生报到,忙得很,再见!”田甜说着,将背包往身上扯了扯,转身就走。
“你叫什么?”少年在她身后喊道。
“妈咪!”田甜“嘿嘿”笑了一声,优哉游哉地哼着歌走了。
“*!”少年狠狠踢了一下法拉利的轮胎,死丫头,嚣张得要死。
田甜报到完后,找到高一3班的教室,寻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环视了一下周围,环境还是蛮不错的,多媒体教学硬件很先进,桌椅板凳也都是崭新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名人名言字幅。
教室里人声鼎沸,大家都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本子上,以认识新的朋友。有的甚至已经聊得特别熟络了,挑起一个共同话题,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她拿出一支笔,百无聊赖地转动着,一晃眼,抬起头,嘴角抽搐了……
那个蓝眼睛的少年径直走了进来,无视班里女生的尖叫声,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将书包放在桌子上,用手扇着风,田甜闻到一股男生身上特有Dior香水的味道,他看到田甜后,舒心地笑了,声音有些拗口地说,“我忘了告诉你,想折磨你,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每天在你跟前晃,烦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