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也误会小女了,小女并不是因为怕嫁不出去所以才又这样说的,因为就像二小姐方才说的那样,我说了实话还要被罚,为了一个空名声就受皮肉之苦,对于别的女子来说是值得的,但对于我来说却是不值的!只求别因为我自己的一时糊涂,让别人受了难才行!”
说着说着,小月又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让那些本该因为她先前“糊涂诬告”而对她有所讨厌的众人,反而比先前更同情她了。
柳若汐面色平静的看着小月演戏,心中接连笑了好几声……柳涟雪一定没想到,她是成也小月,败也小月吧,本想找一个机灵的丫头不坏事,却是找了一个过于机灵的丫头彻底坏了事!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她柳涟雪不是第一次做了,却还是头一次做的这么……清丽脱俗!
柳涟雪的心中已经给小月设定了一百种死法,但无奈现在当着这么多人,她一种也实施不了!只能暗暗隐了语气中的咬牙切齿,死瞪着沈嬷嬷道:“带她下去,掌嘴三十!”,她本来想说五十的,但这种责罚,对于一个已经被这些看戏的下人们同情的小月来说,太重了,她现在要树立威信,而不是威严!
“是”沈嬷嬷一眼都不敢看柳涟雪那铁青的脸色,急忙颤颤巍巍的带着小月下去领责罚去了。
“至于清河……德贵,松绑!”柳涟雪要十分极力的忍,才能将心头即将喷薄而出的火气忍下去:“但是他一个粗使的小厮,平白无故去人家姑娘房里送蜡烛,想来不是做别的也没安什么好心,今天的事算是因为小月的糊涂冤枉了你,但你并不委屈,韩嬷嬷,出去找个大夫来给他看身上的伤!”
她这么说是不想当着人给清河这么一个粗使小厮道歉,请大夫这举措心中更是千般的不情不愿,但无奈现在这么多下人看着她做事,她只能如此。
说完这些话,她还没喘几口气,就见韩嬷嬷正冲她挤眉弄眼着,她何尝不知韩嬷嬷什么意思,只是要她对柳若汐道歉低头,她心中实在过不去坎儿……但既然都已经忍了,那便忍到底!
“大姐……”柳涟雪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对柳若汐道:“今天的事对不住了,这入夜了还把你叫来折腾这一会儿,好在真相大白了,这清河……您就领回去吧”
柳若汐却是轻叹口气,摇了摇头道:“二妹,真的真相大白了吗?不会明天后天的,那个丫头又说出别的话来吧,我最近身体比较乏累,可经不起这一次又一次的折腾啊”
柳涟雪面色一僵,接着笑道:“瞧大姐说的,那丫头不过是一时糊涂,二妹担保以后她不会这样了,再说了,她明天就走了,大姐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明天就走?还是明天就在这世上消失?能生能死,就看小月的造化和够不够机灵了,柳若汐心中这样想着,缓缓站起身来冲柳涟雪道了别,带着恋儿和清河离开了涟雪苑。
涟雪苑,其他的闲杂人等都下去以后,柳涟雪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砸锅卖铁。
若心苑,柳若汐刚坐下,清河和恋儿就跪在了她的脚边,二人均不敢抬起头来看她,因为她平静时的表情,比她发怒时的表情看起来还要让人心悸。
“说,什么时候的事!”柳若汐低眼看着二人,冷声道。
跪着的二人对视一眼,清河先开口道:“半个多月”
柳若汐紧接着又问:“为何不与我说?”,语气俨然有越来越怒的趋势。
“是奴婢不让说的,怕清河的主子知道了责罚他……”恋儿把头埋的更低了,嘟嘟囔囔的回答道。
柳若汐怒哼一声,没好气的道:“你们爱说不说!只是你们都不是蠢人,怎么能这么疏忽!竟被柳涟雪手底下的那俩嬷嬷窥探了你俩的关系,若不是我先前就命人去查过那小月的所有底细,今天这事想要翻起来有多麻烦知道吗!”
早在小月前天进府之时,柳若汐就已经命人去查过她的底细了。小月根本没有什么病重的母亲,她母亲早被她气死了,她从长成开始就想嫁个好人家,成天勾搭了村长的儿子又勾搭地主的儿子,这地主的儿子是有妻子的,有一天就将她与那地主的儿子捉了个正着,那地主的儿子有又不肯娶她为妾,所以她的名声在那十里八村的可是臭大街了。
没了地方去,她就沈嬷嬷这么一个亲人,听说她出宫来伺候了,便想找她来谋个差事,沈嬷嬷一见她来了,刚引荐给韩嬷嬷和柳涟雪,那主仆二人正巧在这之前发现了清河也是柳涟雪暗地里埋的棋子,正想算计他呢,可巧就送上门来一个,所以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被柳若汐训斥了的二人不敢申辩,继续把头埋的更低了。
老半天,恋儿才鼓起勇气抬头看了柳若汐一眼,而后悄悄撞了下清河的胳膊,清河平时就不爱说话,但现在见气氛干着,需要一个人来主动挑话儿,他又怕恋儿主动说话会被斥责,所以便只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道:“晚上小的当差的时候,见一个身材粗壮的下人捂着一个女的的嘴,把她拖进了房里,又见那女的穿的跟恋儿一样的鞋,所以急的没了分寸,就追了过去,谁知一进门就被人撒了迷药,醒来时就已经是被五花大绑了……”
见清河说的这段话没激起柳若汐的任何反应,恋儿忙接着又小心翼翼道:“大小姐,那小月不会不知道她将面临的结果是什么吧,又为何要在最后关头说那番话扭转局面呢,为何不干脆顺着二小姐的话说,以求最后能保命呢……”
柳若汐斜睨她一眼,其实她心中早已不气了,只是故意晾着她二人,想看看她二人是否是真心实意喜欢上对方了,这样也好跟齐辰逸说,她也好,放心的把恋儿交到清河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