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云擦了擦泪,急忙按照傅鹤轩的吩咐去办事。
“你!赶紧去宫中,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太后!”傅鹤轩现在很想把王氏的脑袋拧下来,但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能让愤怒冲昏了头脑,辨不清是非,现在的王氏是唯一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人,派她去跟太后说,太后定会替他们将一些不能做的事给提前做了!
果然,太后在听王氏说完来龙去脉以后,震惊和悲痛之余,同时也下令召了卿天进宫,要他务必将此事给查个清楚,再将苏青等历南来的人羁押起来,好好盘问一番,若是没嫌疑就放人,但若是发现一丝不妥,便立刻用刑!
太后这边命卿天风风火火的把事情查了起来,德贵妃和傅家的其他人也没闲着,都暗中开始查访此事,但查了几天下来,却愣是一无所获。
别院,柳若汐坐在石凳上,清亮的眼眸中倒映出眼前正飘零着无数美丽花瓣的桃花林,美唇轻勾,笑了:“原来你别院的后院里竟还有这样别致的桃花林,从前我竟不知,生生错过了好几次”
齐辰逸在旁边替她斟了一杯清茶,抬眸看一眼她正笑着的绝美侧颜,自己也笑了:“从前没告诉你,一是因为那时候的桃花开的并没有现在的好,二是因为就算我告诉你了,怕你也没心情看,但是现在不同了,你大仇得报,心里全无负担,心境开阔了,与美景自然不会格格不入”
柳若汐微微敛笑,低低喃道:“大仇得报么?”,不,她只是替外祖父,母亲,还有何家报了仇,而她自己的仇,却还未报。
她还没有让柳涟雪品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还没有让齐子然品尝到如她前生一般绝望痛苦的感觉,怎么能算是大仇得报了呢?
但是这些话,她却不能说给齐辰逸听,只是淡淡笑着,转移了话题:“傅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倾慕我外祖父,可我外祖父却娶了我外祖母,后来,傅萧葇喜欢我父亲,我父亲却又娶了我母亲……傅老夫人当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就屠了何家全族”
“傅鹤轩知道傅老夫人做过此事,甚至也有参与,却不知傅老夫人年轻时与我外祖父的爱恨情仇,只以为她这是替女儿争取一席之地呢,呵呵,傅家的人,每个都是自私的,估计到现在,他们都还觉得当年他们的做法并无什么不妥呢”柳若汐亮晶晶的眼底泛起一股冷凝,唇角的淡笑之中满满的都是嘲讽之意。
“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齐辰逸看着柳若汐,疑惑道。
柳若汐笑的嘲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傅老夫人装的高贵,年轻时却是个倒贴都没人要的货色!”
齐辰逸本来也对这些陈年旧事没什么兴趣,见柳若汐不愿再提,他便也不问了,而是道:“昨天苏青等人已经被放了,这次还要多亏了那位晋王,送来的红枣个个都那么大,戏子也很不俗,硬是让不打算放她们回国的太后松了口”
柳若汐轻笑一声:“苏青虽然只是一个戏子,但却是历南皇室钦定的戏子,现在俩国正准备联盟,虽然杀了苏青影响不了大局,但横在俩国中间,再小的沙子她也是会眯眼的,太后是个聪明人,不会不顾全大局,何况苏青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做,她被放回国本来就是意料中的事,否则晋王也不肯割爱了,不是吗?”
“你猜,当傅家人知道这件事其实是齐夜华谋划的,将会如何做?”柳若汐突然发问道。
齐辰逸连想都没想,便直接笑答:“他们查不出来,就算知道了也找不到证据,那天的红枣本来就是普通的遭,倒茶的伙计恐怕王氏连记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唯一知情一点的茶楼老板也被傅浩宇砍死了,最后是那个喊地震的还有踩踏之人,法不责众,他们总不能把当天在茶楼里的人全部搜罗起来罚一遍吧?要知道,那其中可不乏达官贵人”
“而且当天并非只有傅老夫人一个人被踩踏而死不是吗,虽然那些其他人都是该死的贪官和恶人,但我们知道,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这件事再怎么查,都只会归结为意外……你,怎么会突然担心起这个问题来?”
担心?她从没有为此担心过,因为这件事,都是她和齐辰逸一起谋划的,可谓是天衣无缝。
先是让小厮去旁敲侧击的将此计划灌输给齐夜华,而后齐夜华便开始想办法将苏青从历南请了过来,顺便还派人去暗中购买了不少傅老夫人喜爱吃的红枣,最后,安排好倒茶的伙计还有喊地震的人。
这个计划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实施起来却很难,若是没有柳若汐和齐辰逸一直在暗中推波助澜,齐夜华成不了事,那些同傅老夫人一起被踩踏而死的贪官和恶人,都是齐辰逸手下的杀手提前一步混进包厢打晕,而后趁乱丢进去人群中去的,当时的场景那么混乱,人人都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些。
还有那些在市井中一直夸苏青唱戏好的人,也是柳若汐安排的,包括苏青即将要走的消息也是,但其实,若当日傅老夫人没去,苏青也还是会借理由留下来,继续唱,唱到傅老夫人去为止!
“查,他们自然是查不到的,不过,齐子然很可能能顺藤摸瓜的查到一些线索,但他并不会傅家和德贵妃,因为他现在根本不想正面与齐夜华为敌,不是因为他怕,而是因为他知道这样不值得,更因为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齐夜华的脑子想不出这计划来,幕后策划的人自然是你我”
“他若是告诉傅家人真相,那傅家人肯定会不分三七二十一就尽全力的攻击齐夜华,这不是齐子然要的目的,所以他肯定会瞒着,装作一无所知,保证他幕后的根基稳固,因为他不想中我们的计,去做无谓的争斗……”柳若汐忽然觉得,她了解齐子然,已经像农民伯伯了解大粪一样透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