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涟雪余下的话,被安平一个耳光给扇了回去,她怒视着柳涟雪,大声道:“我才是千金之躯,你不是!我现在,马上,就要见到风筝,我都爬你有什么爬不得的,一起上去!”
柳涟雪捂着迅速肿起来的半边脸,震惊的看着眼前一脸怒容的安平,愤怒地浑身都在颤抖……她好歹是丞相家的嫡女,还有德贵妃这么一个姨母,却被人如此羞辱践踏,当真是气难平!
“你看什么看,别说是你,就是你齐国的公主,我安平也想扇就扇!”说完,不顾柳涟雪的反对,她硬是强行拉着她往假山上爬去。
柳涟雪想挣脱她的束缚,无奈她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的锢着她的皓腕,尽管她已经拼尽了全身力气,也还是挣脱不开。
“公主请放手,我自己会走!”因怕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被其他人看到,柳涟雪急忙先好声好语的劝安平先放开她。
安平也嫌拽着她是累赘,见她态度还算不错,便放开了锢着她皓腕的手:“这还差不多!”,说完,最后横她一眼,先行爬上假山,柳涟雪急忙跟在她身后也爬上了上去。
这场闹剧从发生到结束,柳若汐一直都在冷眼看着,未曾插话,二人前后爬上假山后,她也手脚利索的爬了上去,动作不像安平那么粗鲁,也不像柳涟雪那么故意做作。
在假山上站定,安平一眼就看到了前方挂在假山一角处的风筝,冷声命令柳涟雪道:“你,你去把风筝给我拿过来”
柳涟雪看一眼她指的方向,立即想要拒绝,可是想要摇头的瞬间,视线却对上了安平正泛着冷光的双眸,出于本能的,柳涟雪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脚步缓缓的向前走去。
与此同时,柳若汐在假山上站定。
安平冷眼看着柳涟雪一步一步地靠近风筝,在她的手即将快要够到风筝的那一刻,她眸光一闪,向前快走几步,趁柳涟雪不防,一把就将她推下了假山。
柳涟雪连尖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就如同掉了线的风筝一样,摔落在地,昏死了过去。
柳涟雪的身体与地相接触的那一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安平听到这个声音,勾唇笑了,笑的无比残忍;而目睹这一切的柳若汐,则是轻轻蹙起了眉,再然后,就是平静地看着背对着她的安平,等着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安平面带微笑的缓缓转身,看着面色平静的柳若汐,嗤笑一声:“你是在故作冷静吗?还是在用你义正言辞的眼神想要告诉我,你一定会告诉所有人,柳涟雪是我亲手推下去的,然后,再让你们尊贵无比的皇帝来处置我,是吗?”
柳若汐平静的注视着越来越变态的安平,冷笑一声:“安平公主这是演的哪一出,不是要捡风筝么?把舍妹推下去是什么意思?”
“什么?我推下去的?”安平神情惊愕的看一眼假山下,摔晕过去的柳涟雪,无比惊诧地道:“难道真的是我推下去的吗?”,说完,她神情一变,忽然又捂着肚子开始哈哈大笑:“有谁看到是我把她推下去的了?你吗?你是谁?”
“哦,对了,你是齐国太后亲封的若柔笛师,但那又怎么样,我是历南的安平公主,你猜,一会儿昭平公主和其他人来了,是会信你的话呀,还是会信我的话?”
安平残忍的笑着,一步步靠近柳若汐:“你猜,丞相府的俩位嫡出小姐,在长平候府,昭阳公主的眼皮子底下起了冲突,而后,姐姐一气之下推了妹妹一把,把妹妹推下了假山,致使妹妹生死未卜,这个话题够不够劲爆?若是你觉得不够劲爆,我再重新想一个”
柳若汐目光冰冷的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安平,心中真是对眼前人厌恶到了极点,变态的人她见多了,还从未见过这么变态的!
“安平公主是想要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么?我齐国人都不是愚蠢之辈,不会只听你说几句话,就任由你摆布的!”柳若汐冷冷道。
“是么?”安平将手搭在柳若汐的肩上,力道一点一点加重:“那我干脆也将你推下去好了,你们姐妹俩若是都不慎摔死了,在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你说呢?”
“安平公主可听说过一句话么?”柳若汐微微侧首,眸光锋而不利,却硬的看的安平脸色一变:“光说不练的人,假把式,光练不说的人,蠢把式,不知安平公主,是前者,还是后者?”
安平的语气渐冷:“你在激我,你以为我会上当么?”
“是……”柳若汐似笑非笑:“还是不是呢?”
安平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简直是在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柳若汐,厉害的女子,她见过,下场是被她打的遍体鳞伤;聪明的女子,她见过,最终却被她用手段吓的精神失常;二者皆有的女子,她也见过,最后也向她屈服了。
但是眼前这个人,身上有着一种她从没见过的气质,说她刚硬,也不全是,说她娇弱,那更是可笑。她方才几乎使出了一身吓人的本领,自认为只要是个女子,都能被她唬住。
可柳若汐,竟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不怕她的恐吓,更不惧她的威胁,甚至还从容应对,反击与她,以至于到了现在,她已是黔驴技穷,再想不出办法能将她怎么样了。
“柳若汐!”安平咬牙切齿,眸泛寒光:“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安平公主”柳若汐始终目光平静,语气平缓:“拭目以待!”
“好,很好!”安平重重的点着头,向后连退几步,紧接着勾唇一笑,笑容阴沉而毒辣,随即,她敛起笑,向花园的另一边大喊一声:“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说完,她最后幸灾乐祸的看柳若汐一眼,随后脚步匆匆的顺着石阶走下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