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微规规矩矩地磕了头,却久久等不到李老夫人的应声。
李太微直起身子,又浅浅唤了一声“祖母”。
李老夫人冷笑:
“你如今翅膀硬了,眼里怕是早已容不下我这个做祖母的了!”
李太微沉眸:
“孙女不敢,不知孙女做错了什么,叫祖母这般气恼。”
李老夫人怒极反笑,一手指着李太微道:
“你会不知情?”
“前些日子你当着众人的面儿撵你表姑走,这话可是你说的?”
李太微扭头扫了薛素琴一眼,明明带着笑,只那目光却如刀刃一般剐在薛氏面上,叫薛氏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李太微笑道:
“怎么?是薛表姑到祖母跟前告我的状了?”
这话说的极是孩子气,却叫薛素琴面上一热,忙道:
“不不……郡主误会了……”
“你薛表姑是我请来的贵客!孤身一人在府中住着,寻常你不帮衬着照应也便罢了,竟还出言不逊,言语冒犯长辈!”
“且不说你前几日才与那昌平侯世子打了一架,我不与你计较便罢了!眼下竟又惹出这番祸事来!怎么?你母亲平日竟是这般教导你的?咱们忠勇侯府的姑娘,性子就这般粗莽?”
李老夫人见薛氏白了脸,缩着身子楚楚可怜的模样,便不由动了真怒,出口就顾不上轻重了。
李太微面上笑容就淡了,挑眉道:
“我父亲是当朝丞相,母亲是西凉公主,便是祖母您也是一品诰命加身!不知薛表姑在我李家,如何担的起一个贵字?”
“薛氏一门与我李家早已出了五服,她一个大龄未婚之女,在我府上一住就是大半年,孙女也是好心为她薛氏一族的名声着想,祖母也不愿薛表姑日后叫人戳脊梁骨吧?”
“你——!”
李老夫人何时受过这等顶撞,只觉得七窍都要升烟了,将拐杖敲的咚咚响。
“你这个孽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么!”
孙嬷嬷忙上前打圆场:
“老太太息怒,郡主年纪小,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她年纪小?明年都能及笄了!哪家贵女有她这般性子!”
“祖母,孙女不知哪句话顶撞了祖母,还请祖母明示!”
李老夫人眼瞅着李太微梗着脖子与她争论,偏她还得顾忌儿子与儿媳的脸面,不能将事情当着孙辈的面儿挑开了说,一时气的胸口都疼了。
李太微正面就跟李老夫人杠上了,莫说薛素琴,便是李老夫人跟前的孙嬷嬷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