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长的好看,冰儿说,他长的和话本里的赵子龙一般,自己是不看《三国》这些书,但是还是找了本,是和插页里的图画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两道剑眉,说不出的英武。可是再好看又有什么用?横竖不过是个泥水浊物!可是真能不和他过吗?娘家是回不去了,现在自己是孑身一人,根本就没娘家了!可是和他过,这日子又如何能过得下去?天地之大,竟无我楚颦儿容身之地吗?
听冰儿说,那个洋妖女也说自己生得美貌,象什么天使,好象是洋教里的七仙女吧?纵然自己再生的如何楚楚动人,又有什么用?牡丹仙子曹国夫人这样的国色天香,也需常大用这样的惜花客才懂得欣赏。自己那个相公?想想就头痛,可惜了的,白生了一副好皮囊!他会晓得怜玉惜香?这几个月,觉得他变了些,似乎也有可取的地方,但是今天故态重萌,虽不是自己亲见,冰儿是不会对自己扯谎的。
想着想着,楚颦儿不由得眉头紧锁,两行清泪打湿了衣衫。
院子里,月色清凉如水,已经是十五了,月亮格外的圆。
&ldo;啊欠、啊欠&rdo;庄虎臣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杨士琦端着酒杯笑道:&ldo;怎么,纷卿兄,有人想你了?&rdo;
庄虎臣拿块帕子擦擦鼻子道:&ldo;你老哥又取笑我!谁会想我啊!来,再走一个,今天喝倒了,就睡我这里!&rdo;
&ldo;很晚了,我还是走吧,今天的酒算是喝出味道了!&rdo;杨士琦道。
&ldo;这才哪到哪啊?再陪我喝几杯&rdo;庄虎臣拉住他的袖子道。
&ldo;兄弟啊,劝你一句啊,容龄那丫头你最好别招惹,旗民不通婚,汉军旗人那也是旗人呐!你官作的再大,还是个汉人!&rdo;杨士琦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
庄虎臣一撇嘴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道:&ldo;旗人怎么了?老子喜欢谁,就娶谁!&rdo;
杨士琦哈哈一笑,含混不清的道:&ldo;好!果然是我兄弟,有名士之风!有道理,什么他娘的礼法?什么旗人、民人,什么满人、汉人,喜欢哪个娶哪个!好!就凭这个,咱们哥俩再走一个!&rdo;
&ldo;来,干!&rdo;
&ldo;兄弟,和你认识这几天,真痛快!可惜啊,哥哥要走了!&rdo;
庄虎臣半眯着眼睛道:&ldo;走?你去哪儿啊?&rdo;
&ldo;回济南,这里的差使也办完了,早就该回去了,继续当我的能参不能议的参议!&rdo;杨士琦从兴头上一下跌落,叹口气道。
&ldo;回什么济南?哪也不去,这钱庄里还有你的股份,你那个狗屁参议能发几个银子?不回去,就在祁县住着!&rdo;庄虎臣说话口齿也不利索了。
杨士琦拿起酒壶,摇了摇,说道:&ldo;已经喝了快三斤了吧?我是不行了,喝不动了!我比不得贾俊臣,他是志在商贾,要的就是在商帮留名!我杨家世代书香,出个商人算哪门子事儿?你那股份啊,也别乱派了,没多少了!我掰着指头给你算算啊!西帮分了三成,贾俊臣是大掌柜,一个人背一成的身股,店里的其他伙计、跑街合计占了一成的身股,这都已经去了一半了,赵驭德是名义的东家,起码也得有一成吧?如果你再按当时许诺的给我和贾继英三成份子,你这个实际上的东家,就成了空筒子了!&rdo;
庄虎臣一直就没算这个帐,被他分斤掰两的一算计,登时酒都醒了,嘴上还是勉强道:&ldo;男人大丈夫,一句话一个钉,吐口吐沫砸个坑!说话怎么能不算呢!&rdo;
杨士琦笑道:&ldo;你费尽了心机,好容易讨了这套富贵,难道就要平白的都送人?好了,别装大方了!贾继英都只要了一成的身股,你许诺的那一成半他都不要,我能要?[奇+书+网]我杨家虽然不是家财百万,但是也不缺银子使唤!你还是自己留着吧!&rdo;
庄虎臣咧着嘴,僵硬的笑了笑。乖乖,当时就顾着穷大方了,现在算了算,真的是差点就替别人做了嫁衣裳,以后一定不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啊!还是策划主管呢!连最基础的小学算术都忘记了,还策划个毛啊?怪不得当年猪头老板不给自己长工资呢!就这水平?管顿饱饭就很对的起自己了!
权力,还是权力在作怪,自己现在做事,已经没人敢管了,起码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人敢管着自己!当时哪怕有人提醒一句,自己也不至于昏头到这个地步啊!一时间,只觉得背后发凉,没有控制的权力不光是会害死别人,也能害死自己啊!
第四十二章-~飞来横祸~
大德通是三进三出的格致,最靠里面是两宫銮架暂时歇息的地方。宽大的客厅里坐着十几个人,正当中的主位上坐着慈禧和光绪。下面坐着的是军机大臣、大学生和一干满州的亲贵。
&ldo;仲华,想抽你就抽一袋吧,看你坐卧不安的样子,我难受!&rdo;慈禧看着在椅子上火烧屁股一般的荣禄道。
荣禄连忙一打马蹄袖,就要跪下行礼。慈禧一抬手制止道:&ldo;行了,你也是有年纪的人了,这里又不是紫禁城,弄这些虚礼做什么?&rdo;
荣禄作势要从靴子里掏出烟袋锅,看看在慈禧身后向你挤眼的李莲英又直起了身子,笑道:&ldo;谢老佛爷的恩典,奴才还是忍忍吧!奴才要是抽开了头,这屋子就进不得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