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媣看到路口就拐,一派闲适模样。
在下人们看来,就是皇长女闲来无事视察着自己的领土,没准还会揪出一些下人的小错处,于是都提心吊胆地躲在不远处偷偷看着。
季雅公子内心有些窃喜,他原本是担心皇长女去外头玩儿,会把那新花魁纳进府来,但现在人不出门了,还跟自己一起闲逛,这样就挺好的了。
走到一间小院,这里的装潢比较别致,主体色调由黑白灰三色组成,跟外头花花绿绿的庭园草木衬出了截然不同的风味。
白媣走进去,就看到一名白衣男子面前摆了三副棋局,手中拿着一本棋谱,似乎是在与棋谱上的残局对弈。
只扫了一眼,白媣对这人的警戒心就提到了极高的一种程度。
原先的宫珃根本不懂下棋,每次来陪思雍公子,也只是想陪对方多说些话罢了,而白媣却是稍微学了一点的。
她看见思雍公子分心下棋,而且精准利落地落下一子,便看出了此人心机城府极深,偏偏却是这府上年纪最小的主子,长得也是偏向青嫩,没人会把他往相反的方向去猜。
思雍公子静心下棋时,都是把下人遣退的,这样更能帮助他集中精神,是以,当许多脚步出现在他的小院内时,他便放下棋谱,抬头看了去。
刚刚还算闲适的心情在看见来人后就变得极差,表情也变成了冷漠。
这个女人,若是她独自跑来打扰自己下棋,那自己还能有耐心应付一阵,但牵着别的侍君的手过来,是几个意思?
终于按捺不住,暗示自己该主动献身了吗?
果然,好色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么一想,他的面色不但冷漠,看向两人牵着的手,目光更是将嫌恶表现了出来。
季雅公子此刻也是将不高兴摆在了脸上,以臭脸对臭脸。
他知道思雍公子一直自视甚高,瞧不起他们这些想尽办法讨皇太女欢心的人,但因为皇太女一直偏宠这个年纪小的夫侍,他们其他几位也就不与他计较;眼下这种情况,皇长女必然是要上前哄人的。
季雅公子识趣地将手松开,站到了宫珃身后,免得自己的情绪太过明显,惹得宫珃不快。
“我就是随便走走,你若是不愿我来,那我以后便不来了。”白媣做出了有违于宫珃本性的行动,说了这话就扭头离开。
但这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怀疑,而是悄悄将“思雍公子失宠了”的消息散布了开来。
听到的人都纷纷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谁也不愿意一直哄着一个不给自己好脸色看的内人,更何况还是拥有崇高地位的皇太女,坚持了那么久都捂不热的石心,看来是时候放弃了。
刚刚陪同着的一众人等暂时被这情景惊住了,呆立在原地消化这一出变故,于是白媣便自己转悠着来到一间飘散着墨香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