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案官也跟着问道:“这位师爷还请为在场诸位解惑。”
一下子,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申府师爷身上,那三位家属的目光更是灼热,都能将他身上穿个洞出来似的。
他们虽是一般百姓,但住在皇都的百姓,也是大约知道这申家的厉害的。
如若他们自己去讨要说法,那必然会被不了了之,可现在人家想用他们来当刀子,也不能怪刀子借势扎回去。
现下就是要借着皇长女的势,找出真凶,为他们的女儿讨回公道!
毕竟是申府的师爷,总是有点胆量在的,顶着一众人的目光开口道:“皇长女殿下莫要祸水东引,明明是你以势压人,管家屈于你的威逼,这才将头名让出,而那银票也只能算是赔礼,没法称为证据。”
白媣见这人避重就轻,明显是要转移话题,语气开始凌厉了起来:“方才本殿问的是那二人为何不来,你谈那银票作甚?我堂堂皇长女,缺你申府那一万两?再者,你说我以势压人,威逼申府管家,我倒是想问问你,这偌大王朝,除了我母皇,谁的势能高过我去?正常人见了本殿不都是要行礼的吗?怎的,一个申府管家还敢在我面前称王不成?行个礼便是以势压人,那倘若以后不论尊卑礼节,还要教养作甚?家不成家,国将不国!”
后面的话题显然是严重了,将那以申府师爷为首的一众官员唬得大气都不敢喘,毕竟再论下去,这申家不臣之心就会被搬到明面上来说了。
眼见那申府师爷被唬得不吱声儿了,白媣继续追回主题:“现在,说说那二人为何不来?”
申府师爷趁着沉默的功夫也是脑子飞速转动着,想着如何解决眼前的这番困境,编个理由给管家和少爷脱罪?还是把自己摘出去?
审案官一拍惊堂木,逼问道:“还不快说?”
这一声响,直接把申府师爷脑中的十几个方案都吓没了,他竟脱口而出一句:“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来此。”
说完,他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失言,想办法找补了起来:“本师爷奉了将军的命来此纠察此事始末,毕竟皇长女是因为参加了斗花宴而对那三名无辜女子下了杀手,我们申府也算有一部分责任,至于管家和少爷,我自是不知他们此时正在何处。”
说这话时,还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可说出的内容却让人怎么听都不舒服。
刚刚指责人家以势压人,现在又搬出将军的名头来吓唬人,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而且,现在明明还在审案的环节,他却一口咬定皇长女杀害那三名女子,说得好像亲眼看见了似的。
绵锦看不下去,出声道:“一口一个皇长女,连殿下的尊称都不用,还搬出将军的名头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申家在皇家之上呢!”
锦娟作为女皇的贴身宫女,自然不能再旁观了,也跟着道:“小小一个师爷都敢拿着将军的名头欺压皇长女殿下,看来申家是权势捏得太久,忘了这王朝还是姓宫的了!”
申府师爷眼见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扣上来,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情急之下,一抚袖背过身去,还说:“本师爷不与你们这般小女子在此逞口舌之快。”
白媣眉头一紧,奇晏王朝其实还算得上男女平等,因为都有当家作主的权利,但这师爷说这话,明显就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爆棚的人,居然连一等大宫女都瞧不起,果真是被平日里的恭维给捧飘了。
锦娟的性子相对沉着冷静些,只是面露不悦之色,可绵锦的性子就更直接些,瞧那开始收袖口的架势,估计是要上去动手打那师爷一顿。
白媣瞥见绵锦的小动作,伸手拦住她,开口反击道:“师爷可是瞧不起女子?如今可是我母皇做主王位,本殿亦是女子,你当如何?你可别说你不知她俩是本殿和母皇的贴身婢女,这一等大宫女的穿着也不是随便大街上就能碰见的?你这是借着贬低她二人,来暗指本殿和母皇吗?还是说,你不能做主,而是你后头的人教你如此看待我等?”
她没有明指,但所有人都听懂了,那“后头的人”自然是申家的人,只是不知究竟是申将军的意思,还是那位正宫皇夫的意思?
申府师爷猛地转过身,眼睛瞪得大大的,正想辩解:“我没……”
可白媣根本没给他机会,直接截住话头,更大声地道:“不过此刻本殿没空跟你计较这个,目前最主要的还是查清杀害这三位姑娘的真相,本殿人就在这,随便来人都能对质,本殿要求那申府管家和那名申家少爷也来慎刑司,让他们说个清楚明白,毕竟,本殿离开时,那三位姑娘可还活得好好的!”
那三名死者家属眼见这些人说着说着话题偏离,心中焦急不已,现在见到皇长女将话题转了回来,不禁舒了口气。
尤其刚才怒视皇长女的风父,现在也平静了下来,甚至还眼含感激之色,谢皇长女愿意出头为他们讨回公道。
风父开口请求道:“还请大人将那二人也带到堂上,问个究竟!”
齐父也跟着请求:“请大人如皇长女殿下所言,将那二人带至堂上,问出我等女儿在皇长女殿下离开后都发生了何事。”
林母一听,也跟着求了起来:“请大人一定要为我们找出真凶,让我女儿得以瞑目。”
审案官点头应了,吩咐下方官差:“来人,去将申府管家以及那位申家少爷一并带来。”
“等等,”白媣止住了官差急忙离去的脚步,对他们道,“光是你们去,也许将军府不会轻易让你们进去,更别提将人带出来了,把本殿的信物带上,还有这个申府师爷的也带上,会省去许多功夫,这件事越快解决越好!”
绵锦很快将代表皇长女的金玉牌递了出去。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