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打开门就看到顾兮搂着扣扣睡得香甜,扣扣看到人就眨着大眼睛挥舞着双手表示欢迎,姜眠担心他把顾兮吵醒忍着心中的恐惧如扣扣所愿抱了他一会儿,他一向害怕太小的生物,比如猫,比如狗,甚至,是小婴儿。
只是这几天顾兮因为国创的事情不停地找资料,累得黑眼圈都出现了却也不肯像注资那件事情一样来寻求他的帮助,无论如何,这孩子总是有着自己的坚持,把扣扣放到给自己未来儿子准备的婴儿房里,姜眠洗了澡走进主卧,顾兮已经把自己裹得像个蚕宝宝一样了。
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浅浅一吻,却听到她的迷迷糊糊的声音,“橙子”姜眠揽住顾兮腰的手微微停滞了一下,却听到她说,“我不要你了。”她缩在他的胸口微微发抖,顾兮一直被一个噩梦困扰,而这个噩梦,姜眠搂紧她的腰。
夜色已深,姜眠抱着怀里的女孩,却想到了那个倔强的男生用他的爱情让他无地自容,他对着自己深深地鞠了一躬说,“我回来不是为了让她和我一起在痛苦里沉沦,我只是想,如果她知道我还活着,也许就不会恨你们,这样你们的爱情也许不用有一个不单纯的开始。”
他说他恨过,只是无奈地发现放手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他在这场爱情里黯然退场,却在她心里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烙印。
姜眠浅浅地叹了口气,可是无论如何,他不是程梓乾,就像一肩挑起所有换她的笑颜是程梓乾爱她的方式,而他却对她所有的好都要让她知道,就像他和顾兮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很多时候自私无良的人会比较幸福,祸害遗千年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白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房间,顾兮睫毛微颤,睁开眼睛反手搂住姜眠的腰,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看窗外的月光,再一次想抓住些什么却又怕自己抓不住,下意识地往姜眠那里凑了凑顾兮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眼睛恢复得不太好,现在看东西还是模糊吗?”医生得到肯定答复后拿起笔埋头在单子上写了一长串的药,对面那个年轻的男人却直接站起来,修长的手指握住桌子的一角微微收紧,“医生,只会越来越差,是吗?”
年迈的医生叹了口气,“也是会有奇迹出现的,只是你的后遗症太严重了,如果好好治……”话音未落,那个年轻男人就直接走了出去,甚至还礼貌地带上了门,老医生摘掉老花镜摇摇头,作孽啊,这么好的孩子。
走出房间的时候,程梓乾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的决定,身边何水澹澹抓着他的手不停地摇,在自己耳边说些什么都离自己很远了,所有的喧嚣都成了布景,他甚至只能看到眼前一团模糊的影子。
早在英国时就知道的结局,终于一点一点开始上演,既然早已知道会被吞没在无边的黑暗里,何必拉你陪我一起沉沦。
最初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说到底是因为孤独,他独自一人从英国回来不过是为了帮自己的母亲找那个早已抛弃她的男人,却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她,遇见一场爱情让他奋不顾身。
在她最悲伤的时刻,也只是站在天台上抽一根烟。
她站在角落里的茫然无措像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神,却让他的心塌陷了一角,她总是伪装成一副比谁都坚强的样子笑得比阳光还温暖,却从来不会为自己去争取什么,反驳什么,只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掩饰微微红的眼睛。
她吸引他的是那种同类的气息,那种就算受了伤也要一直笑着坚强着知道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才会缩成一团像小兽一样舔舐自己的伤口的气息,她什么都不问不问他的过去他的经历,只是微微笑着不拒绝他的接近。
她不抗拒任何人对自己的好,只是在确定别人的爱之前绝不付出一丝一毫。
那场车祸他在她昏迷的时候离开,连程耀都不知道自己还活着,拼了老命想去打赢那场官司,却不知道,补偿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的东西。
可是顾兮,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的我,怎么带你通往幸福。
我们都没有错,可是我也不知道错的是谁,是那辆奔驰而来的车,撞了一次之后再来一次,还是我们的幸福太晃眼终究遭到毁灭。
那件跳楼事件之后,顾兮曾经拉着他去了一个乡下的破旧小教堂,那时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拉着他的手在自己心口画了一个十字,她说,“程梓乾,你愿意娶我吗,从今日起,不论祸福、富贵、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爱我,珍视我,直至死亡,反正我愿意。”
决定放手的那天晚上,他单曲循环了一整晚的《放手》,那一夜,一地烟头。
“好了,走吧。”整理一下心情,程梓乾淡淡地开口,任何水澹澹挽住自己的胳膊,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走廊里顾兮拼命挣扎,“怀孕?怎么可能?”顾兮的吃惊程度已经到了在医院走廊里也控制不住大喊大叫的地步了,靠之,早上顾兮正趴在桌子上研究怎么编项目意义目的的时候,突然被姜眠拖过来做孕检,孕检?
当那些可爱的套套们是死的吗?
云淡风轻地笑笑,姜眠伸手揽过顾兮的的肩膀,“为什么不会,你有问题?”
坚定地摇头,自己很正常,“那是,你觉得我有问题?”姜眠一抬头远远就看到了那边的修长人影,低头若无其事地逗自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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