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意盈盈,与让人谈笑风生不动情;没有几个月前送走陶阳的消沉和颓废,也没了从嘉陵关带回来的一身死气。
同时消没的,还有他一身的少年朝气。
再不见他眼底气概昂扬的快活潇洒,反而是像其他年长的师兄们一样,温润有礼,谈笑自若,找不出错也望不进心。
二爷突然觉得心里一堵,对上他带笑的眼睛里,道:&ldo;婚期定了?&rdo;
婚期当然定了。。明儿一早就能传遍盛京城的大街小巷了。
二爷问的,是他确定了吗。
&ldo;九月。&rdo;少爷给二爷的杯里添了水,笑着:&ldo;九月二十七。&rdo;
还真是一天儿都不差的。
二爷虽然笑着,却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笑话地说了一句:&ldo;真够狠的啊…&rdo;
&ldo;说什么呢你。&rdo;少爷一下就乐了,笑意更深了,附和着调侃的语气:&ldo;我可是避着你的婚事,你还不说句好话!&rdo;
少爷这装傻的调调,二爷心里清楚的不得了,也懒得和他争辩。但其实,他更希望他能哭两声,闹腾两下,这副模样反而让人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
有些事儿。。不是不提,就没发生过。
&ldo;见了又怎么样呢?&rdo;二爷问。
少爷喝着茶,听不懂的样子:&ldo;嗯?&rdo;
二爷没再和他开玩笑,看着眼前这个性情不复初的少年:&ldo;你定在那个日子,不就是为了激陶阳回来吗?见了又怎么样呢。&rdo;
再见一面,也回不到嘉陵关的那三天。
少爷放下杯子,没有犹豫也没有神色大变,反而一脸从容:&ldo;我什么也不想。&rdo;
二爷皱着眉,还想说点什么。
少爷乐得有些虚假,笑呵呵地打断他:&ldo;你担个什么心呐?咱可都是竹马兄弟,办个婚事还一副嫌弃样儿。&rdo;
二爷一下有些明白过来这少爷是怎么回盛京的了。不在多说什么,让他养好身体早点回书院去,转身就出了院子。
二爷走了以后,少爷也走出了屋子,站到院子里;没有披风,就一件单薄的褂子,一步步走进竹丛里,叶上的霜雪因为颤动尽数抖落在他肩膀上,顺着领口滑进身体里。
少爷一抬头,有片碎雪掉进眼睛里,顺着眼睛又莫名地流下了许多许多。雪夜里没有星星,或许因为灯火通明让这一小块天地都亮堂了一点。
他躺在病床的时候就一直想这么看着天儿,这儿的天和嘉陵关的雪夜很像。
也只有这一小片天儿是一样的了。
少爷站在霜雪里,仰头看着,嘴角笑意加深:&ldo;你我兄弟一场,大喜之日,当举杯同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