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嘹亮,檀香袅袅,佘笙在寺庙之中念了七日的经才回了绍兴之中。
日里头便去茶庄与下家谈生意,查帐,回去之时早已有佘锦备好热汤饭吃着,夜里便是与顾延下了好几盘棋再睡。
佘笙直觉得这种日子是她以往想都不敢想的。
温馨似春江暖水,日头越发的长,天也越发的热,可她的腿脚却还是不能行走。
“阿姐回来了,今日有长安来信,您女儿被陛下赐封为喜公主。”佘锦赶在顾延面前扶过佘笙道着。
佘笙言着:“我哪里来的女儿?”
顾延从佘锦手中接过佘笙来道着:“顾寻荇。”
“那是晴丹的女儿,顾延,你不会将那孩子说成是我的孩儿了吧?”佘笙没好气地道着,晴丹的孩儿若是她不愿,自己又怎得好去拿。
顾延扶着她走着道:“娘知晓了你我成亲的事情,觉得不如说你已有了孩儿还能让陛下皇后觉得木已成舟,对你放过一马。”
“什么?”佘笙怔愣在原地,“你我成亲的事情长公主已知晓了?”
“恩。”顾延点头。
佘笙推开顾延道着:“你该回长安了,日后你我书信往来便好。”
“笙儿,怎得也到你诞辰之日以后再走吧!”顾延觉得他又要被佘笙给抛下了。
佘笙道着:“你不过是休了半年之假,也该到了。”
佘锦忙问着:“阿姐,若是姐夫去了长安,您不去,这怕是长公主与陛下那里也交代不过去。”
“交不交待得了这与我无关,陛下与长公主若是要来江南,那没个四五月的不能成事,那时候他等来了我走不就成了?”佘笙道着。
顾延走到佘笙前边,拦住她的去路说着:“陛下要来江南是难,可若是派人来江南便不是什么难事。”
“我佘笙该交的税银从未少交过,做人行事向来奉公守法,便是怕人来江南寻我也得有个罪名去长安才是。”佘笙说道。
“我知晓你不想去长安,那便在长安城外可好?此地离长安实在是太远了些。”
书信往来也要好几日的功夫,日后要相见也只有过年时节了。
佘笙低垂下头说着:“湛郎乃是大印相爷,不该为了儿女私情而不顾其他,湛郎还是且回吧,我过会儿便让萦儿替你收拾行装。”
“端午之后再走亦是来得及,若是我走了,你且要在这里等我,至少要等我再来见你一面。”顾延心忧着说道。
佘笙也明了,他这次回长安,再要来江南怕是不易了,再见一面又是何曾容易?
可得书信来往便是已足够。
“湛郎还是向陛下长公主告罪,另娶她人吧,若是要和离书我等去趟府衙,若是湛郎烦忧会有损你的官威,我可让张大妞替我等瞒着张武得了府衙的印章。”佘笙冷声道着。
顾延面上含着一层怒意地说着:“笙儿,你定要如此吗?待太子登基之后我便可归来,你等我些时日便好。”
“湛郎,在普陀那边看到凌阳先生让我想透了一事,这世道怀才不遇之人甚多,能得知己伯乐之人亦是甚少,湛郎能到今日这地位不易,你本该青史留名而不该做一个被世道唾弃的商户之夫。”佘笙对着顾延道着。
顾延道着:“花烛夜的诺言你又忘了不成?”
“未曾忘却过,但我也知只要湛郎将心思放在朝堂政事之上定也不会有无趣之时,锦儿扶阿姐回房,今日湛郎睡你往日里暂住之时那客房罢。”佘笙冷声说着。
顾延立在原地,望着佘锦扶佘笙而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