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之女子眉眼轻弯竟是无限地风情,小鼻微挺,朱唇中间一滴血像是鲜红相思豆。
罗衣微褪,白玉香肩隐隐露出,画中仙子斜倚着杨柳在海棠花丛之中无力站着,朱钗半落,诱人心魄。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此画颇具四大才子唐寅的《海棠春睡图》之风,真是妙哉。”
佘笙连连叹赏着。
顾延连将她手中的画杆取过道着:“此等艳画你还砍得如此津津有味的。”
“此画可虽艳可不俗,瞧着女子打扮是大印宫中的娘娘,能将这女子神态皆画得如此精妙之人定是爱极了此女子的。”佘笙拦着顾延将这卷轴收起。
“若是不收起来被娘亲瞧见,定会恼爹爹作这画的。”顾延道着。
佘笙摇头说着:“此画比爹爹的年岁还要大些,必定不会是爹爹所画的,这墨水有兰香味。
先皇方登基之时特地令徽州专供皇室的砚商所加了兰香,只给宫中兰妃娘娘所用,若是我没有瞧错画中此人便是兰贵妃娘娘。”
顾延望了一眼佘笙道着:“你怎得知晓是兰妃?”
“你瞧这女子胸口处的红花。”佘笙道着,“民间有传言兰妃娘娘素爱兰花,有一日得见一稀世的荷鼎兰,可荷鼎兰不适宜在长安宫中生存,先皇因兰妃忧虑,遂请朝堂新贵画功天下第一的顾束为其在胸口作画荷鼎兰。”
“你可知顾束是谁?”顾延问着。
佘笙手指轻动,道着:“你祖父?”
顾延点头道着:“恩,你怎得知晓这上边的红花是荷鼎兰?”
“正巧一壶茶坊里头有一盆荷鼎兰,长安养不活可江南水土好能养活。女子心口既是画功天下第一的顾束所画的荷鼎兰,那此画不会就是祖父所画?祖父喜欢兰妃?”佘笙连捂着嘴。
顾延将画卷卷起来道着:“还未带你去参拜先祖呢,此话可不得乱说。”
佘笙纳闷道:“不对呀,若是祖父喜欢兰妃,先皇又怎会不知?又怎会让娘嫁给爹呢?”
“咱们小辈也别猜测先人之是非。”顾延连着将卷轴藏了起来。
佘笙点了点头,道着:“此画可能给我?”
“你若要,为夫给你画一幅如何?”顾延在她耳边道着,“你定要比兰花更妩媚些。”
佘笙摇摇头道着:“我早已过了入画的年纪了。”
“你二人在书房作甚?”顾黎进来微微皱眉问着。
顾延连着将方才那张卷轴放入了木盒里头道着:“爹,我待笙儿来瞧瞧。”
佘笙也微微福身道着:“爹爹。”
“吏部尚书来了。”
“哦。”顾延应着。
“对了,听闻今日有不少官员夫人里拜访佘笙皆被你二人退回去了?”顾黎瞧着被打开的木盒眼中划过一丝恨意。
佘笙被那道恨意给惊着了,这股恨该不是给她的,而是给画轴里头的女子的。
兰妃可是能做顾黎娘亲的年纪。
娘亲?
若是顾束正与兰妃有不可告人之事,那,那这顾黎该不会是兰妃的亲生子?
“笙儿身子不好,与那些夫人也无什么好谈的。”顾延道着,“笙儿可要与我一道去见吏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