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的声音不是很小,因此他的这几句诗,毫无保留的被旁人听了去。
“沈公子,果然是书生意气,吟出来的诗句就是不一样。”别人还没有开口。朱元璋已经率先开口,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是对称赞女儿的感谢还是显示自己有文化呢?
“父皇,女儿平时让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你看看,没文化真可怕。他吟诵的这几个句子可并不是他写的,而是两汉李延年写的,他只不过是盗用而已。”永乐公主立刻接过了话题,对自己的父亲朱元璋一阵批评,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父亲进行批评,可见这个永乐公主是很受宠爱的,居然连皇帝都敢批评。
朱元璋老脸一红,仍然挺着腰杆大声的说:“沈公子能够吟诵出来,这已经是不容易了,其他的人可没有吟诵,就这一点沈从经胜了他人很多了,可见其他人和沈从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朕的女儿就应该嫁这天地间最有才华的男儿,只可惜老天不公沈从已经落选了,要不然凭借他的才气般配朕的女儿,那还真的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啊。”
朱元璋的话落在诸位大臣以及王公子弟的耳朵中,众人都是面色难看,特别是一些王公子的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们出身书香门第或者是将才世家,如今却被皇帝如此贬低不如一个商人之子,怎能不让他们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呢。
同儿子们相比,老子们就淡定得多了,他们都在仔细的琢磨着皇帝的意思,朱元璋的语气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的女婿非沈从不可,如果谁胆敢坏事儿,那么就自求多福。
“待会赐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拒绝,别问为什么。”诸位大臣也都是人精,他们自然明白皇帝的心里在想什么,连忙转过身对自己的儿子交代一番,虽然成为皇亲国戚那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但是如果因此而掉了脑袋,那就得不偿失了。
“沈从,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背后议论说本宫的女儿嫁到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嫁到你们沈家,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可是要杀头的。”马皇后适时开口为丈夫节了围,同时把矛头直指沈从。
听完马皇后的话,沈从一惊,这个马皇后到底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心思的?
马皇后能说出这番话来自然是有她的用心,现在在前朝这里,丈夫朱元璋特别被动,根本难以见缝插针,那么现在只能给沈从扣一个帽子,再借助皇家的力量一压制,尽快让皇室占据主动位置,否则夺取沈家财产赈济天下百姓的这个计划就泡汤了。
当然了,这个帽子也不能随便扣,至少这个帽子要是含糊的,要是合理的,沈家人也许不知道皇帝要对沈家出手,但是这个沈从似乎是知道的,那么他肯定就会拒绝皇帝的联姻,如此一来,这个帽子就特别的合理。
不得不佩服马皇后的才智,她这个帽子扣得可谓是高明至极,明眼的大臣自然都看出了沈从和皇帝的对抗,明显的可以感受到沈从对皇家那是拒绝的,如今马皇后直指沈从,这一招走的特别的巧。
正如马皇后预料的那样,此话顿时语惊四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从的身上。
“沈从,难得陛下如此看重你,你居然如此不守规矩,真是该杀。”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本以为沈公子才华出众,却没想到敢藐视陛下,藐视公主。”
诸位大臣立刻捕风捉影,摇旗呐喊向沈从口诛笔伐。
当然了大臣里面有几个人自然也是看得清事实的,给沈从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说的,但是此刻是马皇后提了出来,那么也只能三缄其口。
“陛下明查,小儿绝对不敢胡说啊,逆子你还不跪下。”沈万三早就已经被吓得跪在了地上,全身颤抖不已,虽然他富甲天下,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遭,更何况这次的对手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怎能不让人闻风丧胆。
沈从感受着这紧张的气氛,心里一阵冷笑,女人果然是不好对付的,马皇后的这个话说的可是高明,自己这个话当面肯定不能说,但是背后那就不知道了,而马皇后此刻抓住的正是这个漏洞。
“皇后娘娘明查,想必娘娘你肯定也是道听途说,既然是背后议论,那么谁又知道草民背后具体说了什么呢?当然这也不排除某些对草民有意见的人添油加醋,断章取义,这才让皇后娘娘误解了草民的意思,草民以为皇后娘娘一定要把那个阴险小人给抓出来凌迟处死或者乱棍打死,这样才对得起皇后娘娘的精明仁慈。”脑子快速的转了几转,沈从做出了回答。
此刻在这种情况之下必须尽量的转移话题,否则会死的很惨。
沈从此话赢得宋廉等人的暗中喝彩,这些人看着沈从,心中都是暗暗赞叹,此子堪当大任,陛下的计划恐怕很难顺利进行了。
马皇后也没有想到沈从不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相反还将了她一军,一脚把皮球踢了回来,一时间也没有了言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朱元璋看到老婆吃瘪,也是怒火中烧,二目圆睁却见沈从此刻正双目有神的看着他们,一副陛下娘娘必须处置小人以证清白的表情,朱元璋牙齿咬的嘎嘣作响,但是却奈何沈家不得。
“哈哈哈,娘娘,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呢?这种道听途说的话以后可千万不敢信了,以免伤害了臣民的和气啊。”朱元璋强颜欢笑对妻子温柔的说,此刻,他还真拿沈从没办法。
“好了,大家都开心起来吧,不要搞得紧张兮兮的,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宴会,没必要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永乐你现在就选择一下你的驸马。”朱元璋回头对女儿说,同时右手在女儿的肩膀轻轻拍了三下。
“多谢陛下。”沈万三擦擦额头的冷汗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沈从扶着他在旁边坐下。
“父亲也看出来了吧,不是儿子执意与皇家过意不去,而是皇家要与我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