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忍不住问道:&ldo;你去做什么?&rdo;
&ldo;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么?&rdo;她讨厌这人。自己去检点算了,还好意思去管别人。
&ldo;你……牙尖嘴利。&rdo;
&ldo;没有银子也可以去么?&rdo;他不死心啊,继续探道。
&ldo;在外面看看不行啊?&rdo;孟奚烦他死了。把自己想成他那样。气急败坏的甩了这么一句老实话。
&ldo;没想到你还有这嗜好。那今日为何还要扮君子?&rdo;
&ldo;唔?&rdo;他怎对此如此有兴致?书呆暗自觉得奇怪。不过也很生气。于是又开始口不择言,&ldo;田二公子,您别小人之心夺我君之腹。把人想的忒龌龊了些。我们可是正大光明的过去参观的。&rdo;
这种事还正大光明?田开舒更是奇怪了。他倒是正大光明了,只是有浪子头衔加身,也管不顾了。她,还她们,去参观?孟奚看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知道到自己多说了,还要解释。她怕解释,怕越说越多,就会越来越说不清。她怪自己老逞一时之气。她还没有把自己穿越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原先是觉得没有必要,后来觉得不说,就做一个本地人也蛮好,免得别人都当她异类来关注。殊不知,她即使再沉默不言,还是人们眼中的异类。
&ldo;他们是谁?&rdo;
&ldo;朋友。&rdo;她说同学能行吗?
&ldo;你倒是有些好朋友!&rdo;鄙视着。
&ldo;那也比这个好主子强些。&rdo;她又抬杠了。
&ldo;你,注意自己身份!&rdo;她的反驳老是让他出其不意。
&ldo;那你就别总是把人看低的姿态。&rdo;她真的很欠扁啊。
田开舒无话可说。她好像还不讲理的。
对峙了半天。孟奚觉得自己过分了。人家好歹是救命恩人,对自己的这种行为有点好奇罢了。要在现在,她过去的同学知道她这个老实人会去红灯区,大概都会掉下下巴来吧。错就错在人们的潜意识里有种,哎,太肮脏的想法。
&ldo;你别那么说我的朋友们,&rdo;好歹都是博士生哎。&ldo;因为有一些地区,这种场合被称之为&lso;红灯区&rso;,就如妓院一般,是不太好的地方。但她们的开张营业却是受到政府支持的。而且,这还是当地的重要旅游地之一,她们也因良好的职业操守为政府赚了不少外汇。来这里的人不外乎有两类,一类是进去享乐的,还有一类就如同我这样,只是为了见识世界的纷繁有趣,拓宽眼界而已,站在外面观望一番的。自己是切切不能进去的。钱还只是次要原因。&rdo;
&ldo;那你方才不是赞扬那些地方好来着?&rdo;听他这般解释,他觉得不可思议,却是相信她的。
&ldo;咦,有么?&rdo;她哪句话有说?
&ldo;就是什么职业操守。&rdo;
&ldo;哦。那意思是说她们会做好本职工作的吧。就像清洁工认真扫马路一样。&rdo;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她们说的高尚一些。事实上,她并不了解,只有同情。她相信凡人堕落总有因。她想到身边的这个人。吁,他却是这里第一个与她并肩共行的人哎,他长得有那么扎眼,放到现在,想象着周围人的侧目,她会不会心理有点虚荣心呢?呸呸呸,又乱想了。怎么来了以后总是有点花痴来。这可不是她孟某人的作风哎。而且,现在哪是同行,分明只是一个跟班的啦。
回到正题上,身边这人又为什么会放任堕落?他父母哥哥不管的么?她陷入了沉思。不再答话,也没注意田开舒自己可能都未意识到的有些炽热的目光。
拒绝再玩2
田开舒也一直在想,是什么力量让她如此悲天悯人,甚至连青楼女子都同情。她视每个人都与她自己一样,高贵者似被她看低,低贱着又得她尊重。他甚至有点羡慕起那些青楼女子来,也羡慕田徇。她与他们都能推心置腹,恳切交谈。只是对他,总是有着厌恶抗拒一般。他就这么不济,连个风尘女子和顽劣小童都不如?除了他娘,他没将谁放在心上过,放任着自己,报复着家人。这似乎成了他在这里生存的唯一目的与意义了。可现在,他在乎起她的看法来。他的心何时为谁停留过?
看着她忽而笑忽而沉默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副投入的样子,他多想了解她;她沉静的面容让他想靠近她,对她倾诉自己的秘密苦恼。
煞风景的是,孟奚没注意前面有个坑,一脚扑空,人就像前飞去。她觉得心脏的重心都在偏移了。指望着英雄救美。
可刚才田开舒也没在状态,虽然他没遭遇那个坑,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孟奚几乎与大地接吻了‐‐呵呵,她的初吻。于是,他急急的拽向她的衣领。而书呆,不用奢望人家都是美人入怀了,她宁愿他没有帮她的愿望。因为,她此刻被衣领勒的快窒息了。
衣服又没长在身上!虽被拎起,却最终没能挽救她与大地,哎,那轻柔的拥抱了‐‐雨后的大地,送给她一片泥泞的印记。
他很想笑,却又有些内疚。若在平常,他怎么如此迟钝?都是被这笨人感染的。要怪就怪她自己好了。他松开手,孟奚终于能自由呼吸了。他想着怕是要等来她一阵臭骂或至少是杀人的眼光了。因为她似乎性情耿直,而且还无尊卑观念。
可是,就像某年她在路上被一辆疾驰的奔驰撞飞,飞出去几米后,她的第一反应只是去追拾从书包里掉出来的修正带,然后,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一瘸一拐的就走了一样,现在,她只是专心的擦着衣服上的泥巴‐‐这就是她的第一反应。随后想到的就是,好像没有什么衣服换了。她又没钱。也不知一人做两份工作会不会有双倍钱拿,还是,她天生就是被人剥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