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铃斜乜了秋靖一眼,便拂袖转身离去。
又是一轮新雪纷飞,落在她那身似火的嫁衣上。她在铺满白雪的街上疾步走着,寒风过巷,刮得她耳廓生疼。她缓缓停下步子,抬头望向飘落雪花的天空。一片雪花恰好落在她的鼻尖上,沁带着些许凉意。
待她缓过神来,肩头已盖上薄薄的一层积雪。
在柳云铃离开后,秋靖牵着李景行的手稍稍收紧了些,他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景行就逃了。
“行止,我曾说过我喜欢的那个人,他很喜欢钱。”秋靖观察李景行的神色,发现李景行没什么抵触,才继续道:“而且,他很好。”
李景行抬头对上秋靖的视线,问道:“玉衡,你可还记得那曲离殇?”
秋靖闻言不语。
大将军章玉对戏台女子一见倾心,执意与戏子在一起,在被他爹断绝父子关系后,那爱财的戏子也因没了荣华富贵而弃他而去。
“就算是会落得那副下场,你也要和我在一起吗?”李景行问。就在秋靖握住他的手,说喜欢的人是他时,他也终于明白,心里所缺的那块究竟是什么了。
秋靖没有任何犹豫,眼神坚定:“要。”
“鲜衣粉黛拂衣去,独登戏楼舞倾城。起舞又唱戏如人,满堂座前数余生。”李景行朝他一笑,“你可知这是什么?”
“是什么?”
“还记得那夜我看的话本吗?”李景行笑道,“那写的是离殇的下半场戏。而你知道的不过是离殇的上半场戏罢了。
那戏子在得知这是章家设的套后,为不让章玉被自己耽误,便找了一个没荣华富贵的借口离开了。
章玉回到章家后,章家人告诉他,这是为试探那戏子真心所做,章玉也以为自己看清了那戏子为人。
后来,两人又相遇了。不过是一人在台上唱戏,而一人在台下看戏。那台上人便唱道:鲜衣粉黛拂衣去,独登戏楼舞倾城。起舞又唱戏如人,满堂座前数余生。
两人终是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落下帷幕。”
“我和章玉不一样。”秋靖认真道。
李景行看了看他,笑道:“我和那戏子也不一样。”
“那你……这是答应了?”秋靖试探地问。
“答应什么?”李景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答应你什么了吗?没有吧?”话罢,李景行松开秋靖的手朝街巷外走。
秋靖见状,脸上带笑,赶忙跟上去:“当然是和我在一起啊。”
“那聘礼……”
“五千白银,不够再添。”
“不,我不要银子。”
“那你要什么?”
李景行停下步子,转头朝他一笑:“要你,要你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