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她露在裙摆外的两条纤细长腿上,脚腕上的铃铛分外显眼。他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她安静的睡颜,才起身离开,轻轻地带上了门。
客房就在主卧旁边,平常也没人过来住,已经很久没打扫了。不过吴邪实在累到不行,也不在意这些问题,把窗户打开通了风,脱了衣服往床上一扑,连辗转都不需要,很快就睡着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外面的天色还很亮,他是被鸟鸣声给吵醒的,越是环境好的地方,这种鸟啼虫鸣声就越多,实在是扰民得很。他醒过来的时候脑子空空,一时还有点懵,好像被挖掉了一块记忆似的。他躺在床上好一会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是在做梦,他是真的从西沙回来了!还带回了婠婠……对了,婠婠!
吴邪跑到主卧,在房门前停下脚步,轻轻打开门,床上空空如也,婠婠并不在。
怎么回事?!
她去了哪里?
她能去哪里!
吴邪心里一阵慌乱,一层楼一层楼地搜寻起婠婠的踪迹,然而直到一楼,他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行踪。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才发现现在是下午三点半,日期却在不知不觉中翻了一页,回杭州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也就是说,他竟然不知不觉睡了一整天。婠婠会不会中途醒来,没有看见他,所以独自出去寻找他了呢?可是她初来乍到,怎么会认得路!
连忙跑到玄关,来不及换上鞋便开门出去。他家门口就是绿化带,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公园,穿过公园就是白堤,临着西湖。这一路上树木郁郁葱葱,平常就绿意森森的,许多附近的老人都喜欢在里面乘凉散步。吴邪边跑边喊婠婠的名字,直到到了公园里面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倒是给他碰着了一个人,是住在附近的一个老大爷,姓王,原来是大学里的教授,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退休之后就一个人独居在这附近养老,他家原本有一儿一女,不过儿女都在国外定居,并不常回来,他老伴又去得早,他一个人闲着无聊就经常在这公园里找一群志同道合的老伙伴下棋。
他们住得近,时常见面,见得多了,也就算是认识了。他拦住吴邪,有点惊讶,&ldo;小吴啊,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我可好长一段日子没见过你了。&rdo;
吴邪心里牵挂着婠婠,实在没心思在这里寒暄,王大爷自然看清了他脸上的急色,问道:&ldo;我听你在那里叫喊着什么婠婠,你是不是在找人?我刚从外头回来,你要找什么人说给我听听,兴许我还碰见过。&rdo;
吴邪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连忙将婠婠的穿着打扮外貌描述了一遍。
王大爷沉吟了片刻,眼睛一亮,&ldo;巧了,你说的这人我还真见过。&rdo;
吴邪心中一喜,连忙追问:&ldo;在哪里见过?&rdo;
&ldo;就在白堤那块,那小姑娘穿着一身红裙子,长得又标致,可显眼了。我见到的时候啊,她正坐在那里看风景呢。&rdo;
吴邪立即道了谢,头也不回地就往白堤跑去,那心急火燎的模样,看得老大爷连连感慨。
等到吴邪跑到了白堤,已经累得出了一身汗,他也顾不得休息,扶着膝盖深喘了两口气,朝王大爷说的那块地方找了过去。
那里开辟了一小块沙地,上头搭了三张秋千,还有一处小小的滑梯,平常就有附近的小孩在那沙地里玩沙子滑梯。现在刚好是小学生放学的点,沙地上已经聚了七八个小孩。一身红裙的少女坐在最靠里的秋千上,纤长的双腿交叉着,随着秋千的摇摆,她的红裙如蝶翅一般展开,黑色的长发在身后划出美好的弧度。
然后,她看到了他,唇边自然而然地绽放出一个美妙的笑容,&ldo;吴邪。&rdo;
她回头,叫那两个帮她推秋千的小孩子停下,小孩果然乖乖听话不再推。她轻盈地跳下秋千,盈盈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黑色的眸子里都带着淡淡的愉悦,&ldo;吴邪,你醒了。&rdo;
满肚子的惊慌与害怕消散不见,指责教育的话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吴邪张了张嘴,最后也只问出了一句,&ldo;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迷路了怎么办?&rdo;
&ldo;我不会迷路的。&rdo;婠婠嘴角噙着笑,&ldo;就算迷路了,吴邪也一定能找得到我,就像现在一样。&rdo;
原本心里还有的一点若有似无的委屈也因着这一番话没了踪影,吴邪耳根微红,别过眼去,有些别扭地说道:&ldo;既然出来了,我带你去街上走走吧。&rdo;
&ldo;好啊。&rdo;女孩从善如流地走到他的身边。
&ldo;姐姐,你要走了?&rdo;两个小男孩跑到婠婠面前,一脸期待留恋。&ldo;不跟我们一起玩了吗?&rdo;
婠婠嗯了一声,说道:&ldo;今天到此为止吧,我要走了。&rdo;
吴邪这才注意到这两个孩子,刚才好像就是他们在帮婠婠推的秋千。
说起来,这两孩子还有点面熟,大概也是附近的居民家的孩子吧。他这样想着,就见其中一个孩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着婠婠卖萌:&ldo;这个大叔叔有什么好玩的?姐姐跟我们一起玩嘛,我们可以帮姐姐推秋千&rdo;
吴邪:&ldo;……&rdo;大叔叔是什么鬼?
婠婠毫不心软地拒绝,&ldo;不行,改日再说。&rdo;无视小鬼的泪眼朦胧,转身便离开了。吴邪好半天才想起来,那两个不是小区里远近闻名最让人头疼的熊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