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虎的两声枪响不单单吓坏了大荒沟的村民,也吓到了在附近巡逻的保安队。今天城里抓了地下党,保安队为了做样子就出来转悠转悠,可谁都没想到,这瞎转悠竟然碰到了打枪。
“程队长,大荒沟方向有枪声。”一个保安队员说道。
“TMD废话,老子还不知道吗?走,过去看看。”保安队副队长程万说道
“队长,要是日本人在那……”
“不管啥事,看到就当没看到。”程万语气复杂的说道。随后带着一群披着保安队的皮,实为地痞流氓的保安队员登着自行车就奔向大荒沟。
长虎并不知道随后要面对什么,打完两枪,长虎并没有放松警惕,拔出手枪,一点一点的绕了过去,看到三名日本兵都中枪以后,并不放心。抽出靴子里面的匕首,又挨个日本兵补了一刀。长虎毕竟是个猎人,他清楚野兽在最后时刻的反扑多么可怕,虽然这次是对同类开枪,可他并没有丝毫的手软。没有管旁边探头出来的村民,长虎上车割断了冯大水一家人身上的绳索,可手铐他们都没见过,不知道怎么打开。下了车,长虎一边拾取日本兵身上的枪械和子弹,一边说道:“日本兵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的,跟我走吧!”
“跟你走?你算个什么东西啊我跟你走!你连皇军你都敢杀!你这是把我们一家子往火坑里推啊!”冯大水听朱长虎说完,从一开始的震惊当中恢复过来,气急败坏的继续说道:“朱长虎,你想干啥我们老冯家管不着,可是这事我们老冯家绝对不受你牵连!我现在就告诉太君去我。”
“爹,你干嘛啊?”冯小兰年纪小一点,当她父亲说完话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一点。
“你给我闭嘴!你瞅瞅你找的这是什么人啊?开始我就说这老朱家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我说啥了?啊?就这群打猎的能有好东西吗?”冯大水口无遮拦的开始诋毁长湖虎一家,殊不知最开始知道长虎家要来订亲的时候是谁嘴笑的最大。
“爹,你怎么能……”冯小兰刚要说话,她哥冯向前就打断了:“你闭嘴!你干啥呢?啊?你干啥你?你还胳膊肘往外拐啊?你还没嫁到老朱家呢,就算你嫁过去了,你也是老冯家的人!闭嘴!”
“……”
冯大水、冯向前父子俩人一唱一和,虽然带着手铐,可那感觉就像是在台上表演的演员一样,四周不敢围过来但都在偷听的乡里乡亲却大开了眼界,各种八卦四散而去。
看着抨击自己的冯氏父子,长虎冷冰冰的说道:“我不是在救你俩,我是在救小兰,你们是死是活我管不到,但我必须带小兰走!”
“你个小瘪三,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还带走我家小兰?你算哪根葱?你杀了三个皇军,你能活过今天都是问题!咋的,你还想带小兰跟你一起死啊?”冯大水挥舞着手铐,一脸气愤的说道。
刚刚收拾好枪支的长虎也不想再和冯氏父子说什么,转身刚要跟冯小兰说话,就听到不远处一阵高喊:“太君!太君!别开枪,自己人!”
“抓住这个小瘪三,保安队来啦!”幻想着抓住杀人犯,自己也可以加入保安队的冯大水急忙上去扯住长虎的胳膊,而一旁的冯向前见他老爹的动作,也有样学样的上去要抓长虎。
长虎听到冯大水的话,知道自己今天闯了大祸,一脚踹开扑上前来的冯向前,一肘打的冯大水直接跪坐在地上喘不上气。没等长虎跟冯小兰说话,冯小兰先变了脸色:“长虎你干啥打我爹啊?”
“我…”长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保安队已经近前了,保安队远远的看着背着三只长枪的长虎,还有地上躺着的三个日本兵,保安队抛下自行车就要掏枪。长虎害怕流弹打中冯小兰,只能无奈的扭头就跑。
“追!”程万大吼一声。他们刚掏出枪,就看到长虎已经飞奔而去。一群推着自行车的保安队员直奔长虎逃跑的方向追去。而程万知道自己没有那个体力去追人,拉住两个身边的人走到冯小兰身边,问起来事情的缘由。看着口水四溅的冯大水,程万的心沉了下去,虽然他是个地痞,可他一直都认为这些人只能自己欺负,而不能让小日本欺负。冯大水这种满嘴跑火车的人,日本人是不会留下的,因为他们要的是一个表面的安宁。如果冯大水是个守口如瓶的人,他们一家子不单单会被放回来,根据以后的表现没准还能混个保长,可冯大水的这张破嘴,葬送了他们一家子。无奈归无奈,程万还是把他们送上卡车,留下一个传信的人,带着冯大水一家回宪兵队复命去了。
程万走了快一个小时以后,保安队的人拖着疲惫的身子,推着车子回到了大荒沟。这地界长虎太熟悉了,面对后面要体力没体力,要枪法没枪法的保安队,七拐八拐就把这群人甩掉了。虽然心里还在担心着冯小兰,可长虎天真的以为冯大水那颠倒黑白的嘴能够为他们洗清嫌疑。带着满满的挂念,长虎向着北东沟走去。
当长虎到了北东沟,和李二壮说完事情的起末后,李二壮也只能无奈的拍了一下长虎的肩膀,准备送长虎去秃秃岭。想到父母已经安全,长虎和李二壮说道:“二舅,我不想去秃秃岭,让我在珲春附近带待着吧,小兰安全了我才能方心去秃秃岭。”
“你这孩子咋这么噶股(另类,特殊,稀奇的意思)呢!撒冷(马上)给我滚去秃秃岭。”李二壮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这刚刚惹了大祸差点被保安队打死,这又想出去惹事。
“你不让我去,我到秃秃岭也能自己跑回来。你就说让不让吧。”长虎的臭脾气一下子就展露无遗。
“我TM揍死你个瘪犊子。”李二壮抬腿就是一脚。
“你再动唤(碰,打的意思)一下试试?”长虎年纪比较还小,再加上刚刚杀人以后脾气不对,瞬间变脸了。
李二壮看着翻脸的长虎,也想到了这可能是刚刚杀完人的后遗症,毕竟打野兽和杀人不一样。长虎今年才17岁,杀了三个日本兵以后还能保持这份心态已经很不容易了。想到这,李二壮主动道歉,开始调节长虎的心态。
而此时的宪兵队,却满布阴云。小野泽川看着面前站着的那位唾沫四溅的冯大水,打心眼里感到厌恶,这种市井小人让小野泽川由内而外的感到恶心。听到冯大水添油加醋的说完朱长虎的种种“滔天罪行”和自己如何如何亲善日本人,小野泽川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起末,对着身边的宪兵用日语说道:“把这个两个男人扔到板石煤矿,老太太拉出去给驻军的新军练习刺刀,年纪有点大的扔到慰安所,冯小兰留下。”
“是!”听到小野泽川的吩咐,几名日本军人将带着手铐的冯大水,冯向前直接拖走扔进了宪兵队监狱。然后直接一枪托打晕的冯小兰的母亲杨桂凤,出门直接送到了珲春驻屯军的新军训练营,顺便把冯小兰的嫂子马茹扔进了慰安所,宪兵队只剩下冯小兰一人面对小野泽川。
冯小兰傻了,她没有想过日本人会如此残暴,她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可她明白她也活不久了。如果想活着,那么就会被千百日本兵糟蹋--这些村里的老人很多都知道。
“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小野泽川看着脸色苍白的冯小兰,冷冷的说道。
“我…我…我不会从了你的。”冯小兰虽然惧怕死亡,可她更害怕被小野泽川糟蹋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