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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1页）

从未见过这么奇特的景象，哈利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他们现在身处一个半透明的圆柱形银屋中，大得几近空旷。他试着踩了踩，发现虽然那些光芒看起来像流动的水银，但触感却是坚硬的。风灯和厚外套一起失去了用武之地，因为屋子散发着柔和的辉光，也隔绝了水雾与寒凉。

这……

哈利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意见，又去抬头看伏地魔。黑巫师正侧对着他脱下斗篷，用魔杖一点，斗篷就消失了。清楚的视野让他确定六月时自己没看错，黑魔头的皮肤真的泛着一种珍珠般的微光；同时，他也看清了那根新的魔杖。&ldo;那是什么？&rdo;他忍不住出声问。

伏地魔瞥了哈利一眼，没什么感情。&ldo;如你所见，&rdo;他重新把魔杖插回袖子，身子也转了过来，&ldo;在出了那样的事情后，你总不会还指望我用那根魔杖吧？&rdo;

哈利皱了皱眉。孪生魔杖救了他，但对伏地魔而言确实是失败。&ldo;为什么你和我会用同样杖芯的魔杖？&rdo;他不解地提出这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ldo;而且，为什么你的新魔杖木纹看起来像蛇？&rdo;他从没见过那么奇怪的木材！

&ldo;魔杖选择主人，你肯定早从奥利凡德那里听说过了。另外，我得提醒你，如果我早知道我们用孪生魔杖，半年前你就没那么容易逃脱。&rdo;伏地魔刻薄地回答，&ldo;至于新魔杖‐‐&rdo;他拖长音，&ldo;不好意思，无可奉告。&rdo;

哈利讨厌对方话里若隐若现的敌意，但他也知道，这是他必须忍受的。&ldo;真感谢你那时不知道啊。&rdo;他假装自言自语，实际上声音却很响亮。

伏地魔眯了眯眼。&ldo;我发现你的胆子变大了，哈利。&rdo;他轻声道，同时朝哈利走近一步，&ldo;因为你认为我现在不会杀你？&rdo;

哈利没忍住翻了个白眼。&ldo;难道不是吗？&rdo;他讽刺地道，&ldo;要不是我还有点儿利用价值，你为什么需要克制自己、又如此费尽心机呢？&rdo;

伏地魔的眼睛眯得更厉害了。&ldo;利用价值……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就是这个词。&rdo;他话锋陡然一转，&ldo;明知道如此，你还主动来见我‐‐我是否能以此推断，你打算凭借我的灵魂，为打倒我收集信息？这样，就能把你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rdo;

哈利想否认，但他马上意识到这是无用功。他的大脑防御在伏地魔面前脆弱得等同于没有……&ldo;一半原因，&rdo;他有点憋气，因为他只能说实话‐‐大脑封闭术要是和守护神咒一样容易学就好了（也许他需要卢平教他），&ldo;另一半则是，这件事只有关你和我，那我就得自己解决。&rdo;

真从哈利嘴里听到这句话，伏地魔微微睁大眼睛，仿佛感到好笑。但他没表现出来，而是用一种虚假的赞赏语气说：&ldo;好极了，那就让我们立刻开始吧‐‐脱掉衣服。&rdo;

&ldo;……什么？&rdo;话头改变得太快又太匪夷所思，哈利完全没跟上。他非常疑心自己幻听了。&ldo;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rdo;

&ldo;脱掉衣服。&rdo;伏地魔轻声重复，看得出很满意哈利的愣怔反应，&ldo;我得检查一下，魂片在你体内的情况。&rdo;

哈利瞪大眼睛，完全没法接受。&ldo;为什么要脱衣服？&rdo;他强烈反对，&ldo;灵魂不是在脑袋里吗？&rdo;

&ldo;你在想什么呢？&rdo;伏地魔露出了他的招牌假笑，&ldo;灵魂是虚无的，是肉体的精神；它依托肉体存在，却不是个有固定形状的物品。就像是，如果一个巫师不想死，那砍了他的头也不会令他死去。你的逻辑思考，恕我直言，还停留在无知又可悲的麻瓜水平。&rdo;

&ldo;呃……&rdo;哈利被这一针见血的嘲讽噎住了，但他还是不死心。&ldo;就不能有别的方法吗？你的魔法不是很……厉害？&rdo;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异常干巴巴。

伏地魔简直要享受哈利的惊恐了。&ldo;灵魂魔法非常高深。事实上，可以说是所有魔法研究中最高深的。因为它太重要了，重要到没有几个人敢尝试、敢涉足其中。&rdo;

这些话完全印证了哈利关于伏地魔对他自己做了些什么的猜想。虽然一头雾水，但他还是对接下来会听到的东西有不祥的预感。

&ldo;我无意解释造成此种情况的原因，因为那是个非常漫长复杂的过程。&rdo;伏地魔又说，声音依旧很轻，&ldo;你只需要知道，你和我之间的连接深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甚至已经超出相关的所有记载。&rdo;

听到这个结论，哈利嘴唇发干。&ldo;前所未有的深入？&rdo;他听到自己重复，声音涩得不像话。

&ldo;前所未有的深入，&rdo;伏地魔肯定，他的红眼睛又直直凝视着哈利，&ldo;直白一点形容，就是亲密，哈利。&rdo;

哈利彻底僵住了。他和伏地魔之间存在前所未有的亲密关系？他觉得他理应恶心得想吐，但他的大脑已经震惊到做不出任何反应。&ldo;所以……？&rdo;

&ldo;脱掉衣服。&rdo;伏地魔第三次说，轻柔音调里带着有趣的意思，&ldo;或者你需要我帮你脱？&rdo;他挑剔地打量了一眼哈利，&ldo;如果你是淑女的话，也许我不会太介意。&rdo;

这个明显不恰当的类比让哈利意识到了什么。&ldo;你的意思是……脱掉外套？&rdo;他尝试着问，顾不上对伏地魔是否绅士的质疑。

&ldo;还有长袍，&rdo;伏地魔补充。在看到哈利立即露出一幅如释重负的表情后，他嘴唇斜着勾起：&ldo;你刚刚想到哪里去了？&rdo;

如果没有这句，哈利大概会认为自己想太多；但加上这句，他就知道伏地魔肯定是故意的。&ldo;吓唬我很有趣，对不对？&rdo;他恼怒地说，同时放下风灯，把厚外套扯开，&ldo;你刚刚说的到底有多少是真的？&rdo;

伏地魔好笑地看着哈利恶狠狠地把外套甩到地上，又开始解长袍。&ldo;全是真的，&rdo;他轻声保证，&ldo;但我必须得承认，偶尔纵容你的想象力让我感到愉悦。&rdo;

哈利恼羞成怒，忍不住丢回去一个翻上天的大白眼。这绝对是报复，他咬牙切齿地想，报复他刚刚说的&ldo;真感谢你那时不知道&rdo;……噢，他恨小心眼儿到极致的斯莱特林！

然而这可能还不是最坏的。

半分钟后，哈利照要求挽好袖口，僵硬地站在原地。伏地魔冰凉光滑的手指正在他前额上缓慢而小心地移动，像在感知着什么。他不知道他猜得对不对，毕竟他对灵魂魔法确实一无所知，伤疤也毫无动静；问题在于，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让他神经紧绷，紧绷到几乎都要无法呼吸了。

伏地魔当然发现了这点。&ldo;放轻松，&rdo;他低声道，手指不停，&ldo;你在抵抗我。这让我没法工作。&rdo;

哈利又想翻白眼了。&ldo;这不是当然的吗？&rdo;他粗声讽刺，&ldo;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就在我面前呢！&rdo;

伏地魔露出一个介于满意与莫测之间的表情。他收回手，转到哈利背后。但他的手指刚碰到哈利肩膀的衣料，就感到下头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动弹了下，像条想要逃出掌控的鱼。&ldo;所以现在你还有什么理由？&rdo;他开始有点不耐烦，&ldo;或者直接承认你害怕我的碰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