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褚玥晴根本就当是自己听错了,“你要我的肾?”
“对,只要褚小姐愿意,事成之后,别说你男朋友的公司,你的家人,包括你自己,我都会尽全力安排……”
“不可能,”褚玥晴打断他的话,“这种事太荒唐了,怎么可能。”
“褚小姐,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下,你难道忍心看着你男朋友为了自己的一事无成,而自暴自弃吗?”
褚玥晴起身,手边的咖啡一口没动,“别说了,我们自己会努力的,用不着您操心,谢谢!”说完,便转身离开。走出咖啡厅,褚玥晴一路小跑着回去,她最大的希望,就是跟段吏弘好好过日子,等他公司稳定之后,他们就结婚,她需要一副好的身体,给段吏弘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宝宝。褚玥晴从来没有太大的理想,一个深爱的丈夫加一个可爱的宝宝,这就是她的人生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完全出乎褚玥晴的预料,因为段吏弘失踪了。公司失去主心骨,眼看撑不下去,段家父母差点急白了头,褚玥晴也完全联系不上他。
最后,还是段吏弘的一名朋友无意中透露了他的行踪,褚玥晴匆忙赶去,这才在医院看到了已经爬不起床的段吏弘。褚玥晴几乎崩溃,扑上前痛哭,“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所有人?你到底怎么了?”
段吏弘虚弱地说不出话,后来他的主治医生过来,褚玥晴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病来得那样迅猛,而段吏弘又不肯通知家人,他说反正无法治愈,还不如一个人安静的等死。褚玥晴听到这话,哪里能受得了,医生说最好的救命办法,就是做肾移植,褚玥晴瞒着段吏弘给段家父母打了电话,接到他们来医院后,三人一起去做了配型。
最后出来的结果,却只有褚玥晴的配型对上了。段吏弘说什么都不肯接受手术,他越是这样,褚玥晴心里就越难受,如果连自己的爱人都不在了,她还要一副健健康康的身体做什么?
那时的褚玥晴,只想让段吏弘活命,哪顾得着去想别的,她知道,一旦告诉父母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为了她的爱人,别说是一个肾脏了,就算是一颗心她都愿意给。
仓促之下,就安排了手术。褚玥晴躺到手术台上,闭上眼的那一刻,都没想过,为什么偏偏那么巧,前阵子才有人说想要她的肾,转眼半个多月,段吏弘就生了这样的病?为什么她的手术这样顺利,根本不需要家属签名?为什么,为什么……一大串的问题,褚玥晴都没想过,因为她从来没有考虑过段吏弘会骗她,她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一点点都不存在。
医学上的事,她更加不懂,发现段吏弘生病之后,她全身心都在他身上,医生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这一切的一切,幕后有一双手已经全部帮她安排好了。
手术过后,段吏弘住在单人病床内,麻药刚过,他睁开眼,看到床边站着个模糊的身影,他张张嘴,艰难开口,“四哥。”
简迟淮转过身,窗口的阳光太明亮,以至于段吏弘不能看清楚男人的五官,“你醒了。”
段吏弘有些无力,简迟淮看到他这样,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你还真是做戏做全套。”
“我只是想感同身受下……”
“那你真该让医生给你摘掉个肾,”简迟淮站到段吏弘的床边,手朝那侧的床头柜一指,水杯下面压了张支票,“我本来是想让你劝服她,没想到,你居然直接动了这一招。”
“我了解晴晴,只有我病了,她才能义无反顾。”
简迟淮双手抱在胸前,眼中的嘲讽之意越发明显,“这笔钱,足够你好好创业,只是你最好忘了,你是怎么得到这笔钱的。”
“我想请问,您要晴晴的肾,是为了给谁?”
简迟淮眸子一凛,话语中带着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的倨傲,“这种事,与你无关,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字语,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段吏弘伸手拿过那张支票,喜形于色,将它塞到胸膛前的口袋内,又拍了拍,“有了这笔钱,我一定会把公司办起来,等晴晴痊愈后,我就娶她,照顾她一辈子。”
简迟淮唇瓣处的嘲讽越渐明显,他没再说什么,抬起脚步走出病房。
病房外,苏卿明靠着墙壁出神,见到他出来,他直起身上前,“你还不如直接让我跟他们接洽,你不要露面,那样最好。”
“那女孩好歹给了俪缇一个肾,给了她一条命,我没必要躲躲藏藏的。”
“可麻烦啊!”苏卿明抓了抓脑袋,“你就不怕这段吏弘以后敲诈你?还有褚家那边呢?”
“怕什么?”简迟淮淡淡勾唇,漫不经心开口,“段吏弘永远不会知道,褚玥晴救得是我妹妹,至于褚家那边,麻烦些也是好事,至少能提醒我,俪缇的命再生不容易。况且,褚家给我们简家的,到底是一条命。”
简迟淮朝苏卿明看眼,他常年在国外,这种事他揽上身反而不好,像是段吏弘那样的人,反而越需要知道对方的强大,他才越不敢去招惹上身。而这一点,简迟淮往那一站,已经足够,苏卿明么?太弱了。
褚玥晴的病房被安排在顶楼,毕竟是这么大的事,她父母有权知道,做完手术的第一时间,简迟淮就安排人过去,把她父母接来了。
相较于面对段吏弘,褚玥晴这边,则令简迟淮觉得要难以面对得多。推开病房门进去,走过一间敞亮的休息间,再推开道门,这才看到陪在褚玥晴身旁的褚家二老。
褚吉鹏和李静香抹着泪,自己都没搞清楚什么状况,抬头就看到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褚吉鹏站起身,目露疑惑,“你,你是?”
简迟淮视线扫向那张病床,褚玥晴还没醒,睡得很安详,他上前步,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忍的,这个女孩为爱义无反顾,而她最爱的人,却选择了以最低俗的方式来出卖她。
“她的肾脏,并不是捐给了段吏弘,而是给了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