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有些讪讪:“我觉得之所以张舒越那么快娶了嫦娥,是图他家那个宅子。岳家就一个女儿,以后宅子肯定都是女儿的,虽然地方不大,也能卖一笔钱。”说的好像他没图过一样,不过没图到罢了。叶彩唐心里很唏嘘,这时候就开始有为了房子成亲的事情了。苏青道:“谁知道他们成亲后,嫦娥和她爹娘闹翻了,一文钱也搞不到手,张舒越肯定心里不痛快。他们夫妻俩关系不好。”如果不是因为张舒越也死了,他一定是最大的嫌疑人。苏青道:“我知道张舒越有个在望春乡的朋友,望春乡大人您知道吧。”大人很想很单纯,可惜什么都知道。苏青道:“是在里边做打手的,之前和张舒越关系很好,然后突然就闹翻了,据说他去张家吃饭的时候,对岳嫦娥毛手毛脚的。”夏樾不得不说:“你对张家的事情,知道的不少啊。”刚开始怎么说的来着,没联系不知道不熟悉。苏青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那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你和岳嫦娥一直有来往吗?”“没没没,真没有的。”苏青连忙摆手:“我知道这事情跟他们夫妻俩没关系,主要是我在望春乡有个相好,这都是她告诉我的。就是闲聊一下,没其他的。”夏樾点头,记下这个名字。从朱砂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叶彩唐看看天,问夏樾:“大人,望春乡这会儿是不是要开门做生意了?”正好她现在又是一身男装。这不巧了么?就不信开不了这眼界。夏樾不解道:“你就真这么想去?”“想啊。”叶彩唐一点儿也不含糊,然后顺口道:“难道大人不想吗?”夏樾深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夏樾还以为叶彩唐会笑话他一通,比如男人本色,口是心非什么的,没想到叶彩唐道:“既然大人不想去,那我一个人去吧,反正只是询问一下,我知道要问什么。大人你在外面等我就行。”别让大人勉强为难了。夏樾顿时觉得自己阴暗起来,这一波是他格局小了。“不要紧。”夏樾正色道:“正事重要,我不打紧。”叶彩唐很感动,夏樾真是个认真工作的好大人。望春乡刚开门,客人还不多。姑娘们晚上操劳,都起的晚,这会儿刚洗漱出来待客,二层小楼里,一阵阵香风熏人。望春乡的老板娘正巧在门口,看一看风景,看一看天气。春三娘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浓妆艳抹,十分勾人。叶彩唐还在想自己会不会被拦下来的时候,远远地,便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惊喜道:“啊呀,这不是夏大人吗,夏大人可是稀客,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叶彩唐惊喜的看向夏樾。夏大人果然在京城是吃的开的,哪儿哪儿都是熟人啊。夏樾神色略有些不自在,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自豪的。唱起来嗨跳起来于是夏樾板着本来就板着的脸,点了点头。春三娘一见夏樾这表情,知道夏大人今日心情不好,怕是出了什么案子了,也不敢再说什么玩笑话,小心翼翼的道:“夏大人今日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夏樾往里走,一边四下看,一边道:“你们这里,有个叫屠继仁的人吗?”春三娘一听:“有,有,有。”夏樾道:“把他叫过来。”春三娘一听,为难了:“可是他现在不在。”夏樾冷冷看她。春三娘忙道:“是这样的,他是在我这里做事的,但不是住在这里。现在还早,他还得有一个时辰才能来。”夏樾皱眉看看外面天色,那岂不是要天黑才来。夏樾道:“那他住在何处?”春三娘一想,还真为了难,她也不知道。见夏樾脸色不悦,春三娘连忙喊过几个正在忙里忙外的伙计,问谁知道屠继仁的住处。可是很遗憾,真的没有人知道。虽然夏樾很郁闷,但人家不是不配合,是真不知道,也不能吃了他们。春三娘小心翼翼道:“夏大人,要不然的话,您和这位小哥先进包厢歇一歇,喝点茶?”其实青楼待客,再怎么也该喊个歌姬唱一曲,喊个舞姬跳一跳的。但是春三娘不敢说,免得马匹没拍在马屁股上,拍在了马腿上。夏樾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他看了一眼叶彩唐。“想听曲吗?”叶彩唐真是太意外了,夏樾竟然如此体贴。她连连点头。想呀,还想看跳舞,古色古香的舞蹈,哪里看过这么正宗的。夏樾勾了勾唇角,看春三娘。春三娘是什么人,在京城里开青楼的,那都是八面玲珑心思剔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看出对方在想什么。“巧了,咱们这儿的青莲姑娘正练了个新曲子,大人枯等无趣,不如让她去给大人弹一首,聊以解闷。”夏樾矜持点头。春三娘笑颜如花,一边将两人请到楼上包厢,一边让人去叫青莲。送上茶水,点心,都十分精致。叶彩唐吃了一口点心,喝了一口飘着花瓣的茶,十分想架起二郎腿,叫个小娘子来给自己捏捏肩膀。这才是她想过的幸福人生啊。可惜夏樾正襟危坐,她也不好意思太放飞自我。很快,青莲就来了,还带了两个舞姬。春三娘果然准备的周到,不用多说就都懂。而且还知道叶彩唐是个女子,因此没有安排姑娘来陪酒,非常懂事。一时之间,丝竹悦耳,歌舞翩翩。叶彩唐虽然没有架起二郎腿,但是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看的十分专注。好在青莲和舞姬都看的出叶彩唐是个姑娘家,不然的话,就实在太像是登徒子了。歌舞一曲终了,夏樾看了看时间还早,道:“去把冰玉姑娘叫来。”夏樾可不是寻欢客,不会客客气气的问,哪位姑娘在不在?他很直接的,人给我喊来,我要问话。冰玉姑娘,就是苏青的相好。屠继仁的八卦就是她说出来的,想来两人应该关系不错,说不定会知道的更多。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很快就过来了,甚至连妆都画的很淡,绝对不是来陪客人的,像是来英勇就义的。春三娘是这么跟冰玉说的。“夏大人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他是来找屠继仁的,看那表情不是什么好事儿。能让夏大人在这等一个时辰,还不是小事儿。也不知屠继仁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你说话可注意着点。”冰玉瑟瑟发抖:“屠继仁在外面惹了事儿,为什么要找我?”“这谁知道。”春三娘也奇怪:“不过找都找了,你就有什么说什么,可别给自己找麻烦。”冰玉连连点头。春三娘还吓唬她:“夏大人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不是你的客人,你可拎清楚点。”于是冰玉回房间把妆卸了一大半,然后穿着一件旧衣服,就过来了。生怕不经意间透露出不庄重的样子,让夏樾看着不顺眼了。见冰玉怯生生的在椅子上坐了半边,夏樾开口道:“别怕,只是问你几句话。”冰玉连忙点头。怕是可以说的吗,怕我也不敢怕啊。夏樾道:“你和屠继仁熟悉吗?”冰玉几乎脱口而出,我不认识他。好在忍住了,她道:“他在望春乡五年了,我们也认识了五年,谈不上多熟悉,但肯定是常见年的,平日无事的是,也会说说闲话打发时间。”很好,夏樾道:“你可知道,他有一个叫张舒越的朋友?”冰玉点头:“我知道,听他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