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大人但楚时景就是不走,本来要走的,这会儿也不走了。他倒要好好看看,这个叫做叶彩唐的女子,是有什么狐媚本事,把自己弟弟迷的昏了头。于是楚时景道:“不着急,我路过此地,听闻有冤魂作祟。”楚时景看一眼正要做法事的道士和惶恐村民。“我向来不信这些魑魅魍魉,若是没遇上就罢了,若是遇上了,自然要管。”夏樾正要说话。叶彩唐突然掐了他一下。夏樾:“……”他只好不说话,侧头看叶彩唐。虽然我答应了帮你解围,但我毕竟是你的上司,你这样总掐我,很难让我不怀疑,是不是借故报复?叶彩唐道:“大人,这位就是你说的楚将军啊,看着果真威武。”然后叶彩唐一笑:“这事情不好办,楚将军既然已经在查这事情了,夏大人,那我们不如先看一看?也让我学习学习。”对于怎么样才能挖坟查案这件事情,夏樾和叶彩唐昨晚上其实商量了很久,也没有商量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怎么样才能既把事情查清楚,又不引来村民的对抗,万一查出来确无此事,也能和平收场。真的挺难得。谁知道楚时景这个时候来救场。真是个好人!夏樾又不想要这功劳,能把烫手的山芋推出去,多好。夏樾明白叶彩唐的意思,但是他开始的时候确实没有这么想过。倒不是别的,而是他不太习惯遇到麻烦就往外推,虽然再想想看,叶彩唐做的对。于是夏樾也点头:“那我不打扰楚将军,楚将军先忙正事,我们再说话。”夏樾做了个请的姿势,就带着叶彩唐走到了一旁。姿态摆过了,楚时景也看过了,叶彩唐也就放开了手。夏天的室外,长袖长裤,阳光明媚,即便这个年代总体温度略低一些,那也还是热的。要不是被逼无奈,就算是天仙下凡她也不想靠那么近。夏樾看了一眼放开手并且迅速拉开距离的叶彩唐,心里哼了一声。然后还有一点郁闷。是你自己扒着我的,到底谁该嫌弃谁啊喂?夏樾觉得他像大人,叶彩唐像大爷,等回去必须好好教育教育她,让她知道谁才是六扇门的老大。楚时景见两人麻溜儿的退到了一边。一时觉得爽快,一时又有点郁闷。这事情他本来只是正巧碰见,顺口一问。没料到印象中一向并不好说话的夏樾,竟然一点儿抵触没有让的那么利落。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了。查也得查,不查也得查了。夏樾和叶彩唐站在一边,看楚时景上前去,和李仁寻夫妻,还有一旁站着的另一个年轻人交涉,那人应该是李仁寻的儿子,就是死者的丈夫。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一点点要插手的意思都没有,也为了找点阴凉,叶彩唐和夏樾离的挺远。在路边的一个树荫下,坐了下来。叶彩唐还打开腰包摸出了一包梅子。往嘴里塞了一颗,酸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好酸……”夏樾觉得叶彩唐的表情略有点过分,但还是拿过来看了看。是上次他给买的。“这个梅子这么酸吗?”夏樾奇道:“店里说,是甘草蜂蜜的啊……嘶嘶嘶……”叶彩唐瞅准机会塞了一个进夏樾的嘴里。夏樾顿时酸的整个人都僵硬了。叶彩唐酸的五官都扭曲了,但还是想笑,于是五官更扭曲了。夏樾想立刻就吐了,但是见叶彩唐竟然还含在嘴里,突然莫名其妙生出点争强好胜的心,于是也不吐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真的太酸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叶彩唐突然去伸手抢过夏樾随身带着的水囊。夏樾瞬间反应过来,刚要抢回来,叶彩唐已经侧过身喝起了水。夏樾抢水的手悬在半空,心道,她倒是一点也不嫌弃我。那……一会儿她喝完了,我该不该喝呢?我当然也不嫌弃她,但是她喝过的水囊我接着喝,是不是不太妥当……夏樾正在天人交战,叶彩唐已经咕噜咕噜喝完了水,然后转过身来,把水囊倒过来。一滴水都没有了哦!叶彩唐得意的挑起眉。夏樾呆住了。虽然他知道水囊里确实本来也没多少水,又不是出远门粮草充足,但他以为叶彩唐至少要给他留一口的。哈哈哈哈!叶彩唐把梅子咽了下去,砸吧砸吧嘴,狂酸之外,还是回味甘甜的。算你狠!夏樾狠狠地点了点叶彩唐。叶彩唐一点都不怕夏樾,她觉得除非自己犯了事儿,不然的话,夏大人还是个挺好欺负和调戏的大人的。楚时景无心去看两人无声的一场大战,他现在很烦。李仁寻一口咬死自己的儿媳妇是死于疾病,是什么病,说的清清楚楚,说当时也请了大夫来看。还是村子里最好的大夫。但是偏偏就那么巧,大夫年纪大了,前几日过世了。现在简直是死无对证。李仁寻还很生气:“楚将军,这事情您是听说说的,简直血口喷人,这是可以乱说的事情吗,您将他叫来,我要与他对质。”就是,就是,一片附和。费劲儿娶了个媳妇,没多久死了,这已经够郁闷了。还被人说是自己害死的,李家人一脸的气愤,真是何其冤枉。面对李仁寻的愤慨,楚时景眉头皱的比吃了酸梅子的夏樾还要紧。他要怎么说呢,总不能说指正他的人,是因为做梦见到了鬼吧。昨晚上夏樾装鬼吓唬李仁寻,李仁寻一家子磕头求饶的事情,楚时景也没有看见,想威胁都威胁不出来。楚时景甚至感觉到了夏樾和叶彩唐灼灼的目光。他脑子一抽,指了指棺木。“到底是病死,还是被你们害死,仵作只要一看便知。”楚时景想的是没毛病的,说的也是没毛病的,但是这话不能这么说。李家的人一听此话脸色骤变。李仁寻的妻子张开双手拦在坟前。“大人,我儿媳妇已经入土为安,死者为大,莫非你要挖坟?”夏樾连嘴里的酸都顾不上了,饶有兴致的看着,楚时景要真敢点头,李家可说不定真要进京去告状。有他在,想私了都不行。胆小,害怕楚时景虽然不把李家人放在眼里,但一时还真不敢点头。夏樾就站在一边看,若是他处理的稍有不慎,他丝毫也不怀疑,夏樾一定会干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来。楚时景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这烫手的山芋,该怎么才能扔出去?终于,他的眼睛看向了叶彩唐。叶彩唐被看的一个激灵。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然后楚时景大步走了过来。叶彩唐蹭的就站起了身,然后躲在了夏樾身后。简直像是害怕下一秒楚时景会把她抓走。楚时景奇道:“这位姑娘似乎有些怕我?”夏樾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她胆小,见谁都怕。”楚时景嘴角抽了抽,刚才你们俩还是挽着过来的,也没见她怕生人啊。但楚时景不好对夏樾的女人指手画脚说闲话,只是略点头,便道:“我在军中多年,刚才一时冲动,这才想起来,夏大人是六扇门总捕头。”夏樾心里只哼哼。这是没办法的,所以想起我来了。楚时景道:“要说审理这种案件,应是夏大人的职责范围吧。我贸然插手,实在是不妥了。”这话说的多好听。可不是我管不了,是我不敢管。这是你的活儿啊,夏大人。夏樾心里在骂人,但还是道:“不碍事的,你我同在朝为官,都是为天子效忠,替百姓做事,岂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