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樾真的受伤了,伤的还不轻,右手手臂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划过小臂,血现在已经止住了,但刚才显然流了许多,将整个小臂都染红了一片。“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叶彩唐慌道:“是不是楚时景真的在别苑里安排了杀手,隐藏着埋伏我们?”“没有。”夏樾没什么精神的道:“这是我自己划伤的。”叶彩唐更不明白了:“自己划伤的?为什么?”夏樾有自虐倾向吗?平时看不出来啊,夏大爷还是挺精贵自己的。莫非是刚才的幻境,他也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幻觉,在不知不觉中伤了自己?“先帮我包扎一下。”夏樾道:“我一只手不太方便。”夏樾身边放着纱布,他们出门随身都会带金疮药纱布之类简单的物品,但是因为伤的是右手,单靠左手不好打结。“好的,好的。”叶彩唐连忙按下心里疑惑,接过纱布给夏樾包扎伤口。金疮药已经抹过了,伤口先随便包扎一下,等回去在处理。叶彩唐包扎手法非常熟练。一边包扎,叶彩唐一边安慰道:“大人你别担心,这伤口看起来可怕,但很幸运,没有伤着筋脉,也不是很深,皮肉伤很快就能好了。”夏樾果然是个硬汉子,这样的伤口肯定是非常非常痛的,叶彩唐给他包扎的时候,竟然全程都没有哼一声,虽然眉头皱的紧紧的,但动也没动。要是叶彩唐,肯定已经哭爹喊娘十里地都能听见了。更意外的是,夏樾道:“我知道,这是我自己割开的。”“啊。”叶彩唐惊呆了:“为什么要划伤自己?不痛吗?”夏樾白了叶彩唐一眼:“能不痛吗,但我能像你那样哭着喊着求饶吗?”一时间叶彩唐都不知道该吐槽那一句,理了半天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哭着喊着求饶了,我也是很硬气的。”然后还有些公报私仇的,在缠着一圈绷带的时候,略用了一下力气。夏樾嘶了一声。“你刚才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自己还记得吗?”说实话印象有点,但是很混乱,不知哪个真哪个假,为了保险起见,叶彩唐缓缓摇摇头。夏樾冷哼一声:“当时我察觉有点不对劲的时候,就想带你先走,结果你死死搂着我,死活也不走,口中胡言乱语。”怎么跟叶彩唐记忆中不太一样,她的记忆中,分明是夏樾抓着她不放啊。夏樾道:“你回忆回忆自己都喊的什么,什么大人我看错你了,你这个流氓登徒子……感情可以培养,强扭的瓜不甜……小叶,我什么时候对你图谋不轨了,还是说,其实是你对我图谋不轨?对我有什么想法?”叶彩唐有点不好意思,她觉得夏樾应该没骗她,好像印象中她是喊了不少,就是颠三倒四的,也记不真切了。至于垂涎不垂涎的事情,这也不好深究,夏樾晨起练武的时候,她确实垂涎三尺的看过。那脸那身材,那汗湿了的衣服,呵呵呵。但是当夏樾说到卖身不卖艺的时候,叶彩唐真的忍不住了,最后一个蝴蝶结歪了。“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叶彩唐瞪着夏樾:“大人你是不是也中了招?”但再转过来一想,夏樾说出卖艺不卖身这话正常,说出卖身不卖艺,好像真的不太可能。“是。”夏樾道:“本来是没事的,但是你死活不走,耽误了一点时间,我就察觉我也不对劲了。为了保持清醒,这才割开手臂,疼痛可以让人保持清醒。”叶彩唐看着夏樾沾着血的胳膊,心道这确实也是个狠人,果然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上六扇门老大的人,看起来斯斯文文,也是血光里厮杀出来的。“他们两个呢,谢哥和刘哥怎么样了?”叶彩唐转移话题,想要过去看一下:“我们到底中了什么迷幻药。”叶彩唐一动,夏樾突然转过脸。“……”叶彩唐往上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她穿着谢止和刘沙的衣服,实在有些大了。刚才一通混乱,又试了一些,一动,便敞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内衫。非礼勿视,夏樾果然还是个君子。叶彩唐连忙拢上衣服站起身,刚走一步脑子有点晕,晃了一下,被夏樾眼明手快扶住。“迷幻药还没完全散去,先不要动的太快。”夏樾左手扶着叶彩唐,稳稳的将人慢慢放下,坐在地上。“他们俩没事,也是中了招,闹的比你凶,我实在搞不定,就打昏了。”夏樾一点儿不内疚的道:“当时我状态也不太好,下手没轻没重,不过不碍事,过一会儿也就能醒了。”叶彩唐松了口气,然后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夏樾是不是也是把她打晕了拖出来的,她一时也说不清脖子是痛还是不痛,有没有青一块紫一块。看她那样子夏樾就知道在想什么,也随便坐下道:“不用摸了,我下手有轻重,虽然你是最气人的,可是一个姑娘家,我还能公报私仇不成?”叶彩唐捏来捏去,没有捏到特别痛的地方,这才放了心。她仔细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什么东西上中了招。“大人,那别院里什么东西有毒?”叶彩唐奇道:“如果是井里的红苔藓,刘哥和谢哥也没碰啊,怎么会一起中毒了呢?”绑架一个姑娘“不好说。”夏樾沉着脸摇摇头:“现在我还不确定,因为其实我们也不能确定刘沙和谢止是不是接触了红藻,我在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陷入了幻觉……”叶彩唐想了想。莫非夏樾是一个人扛着他们三个人一起出来的,那怎么也有四百斤吧,大人可真厉害,不愧是大人。夏樾又道:“而且,之前我们从井中取出了一些红藻,还沾了一身的水,未必就没有问题。湿衣服坐在火堆边,若是水中有什么问题,也会对刘沙和谢止造成影响。”叶彩唐连连点头。对对对,衣服里的水分被蒸发在空中,谢止和刘沙多少会吸进去一些,是说的过去的。说话间,谢止和刘沙都慢慢的醒了。毕竟夏樾只是想将他们打昏带出来,也不是真的想把他们打死。两人慢慢的睁开眼睛,也像是叶彩唐一样,很意外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然后两人同时蹦了起来,不过全身发软,蹦到一半又落下了,摔在地上嗷嗷叫。只见夏樾和叶彩唐两个人,排排坐在对面,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俩。叶彩唐幽幽道:“刘哥,谢哥,感觉怎么样?”两人统一动作,按住了自己的后颈脖。“嘶……好痛,好像被人打了一样。”刘沙眼中一片迷茫:“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谁打我们了?”话未说完,刘沙突然发现:“大人你受伤了,你怎么受伤了?”夏樾大约不常受伤,刘沙惊恐不已。“不碍事。”夏樾不在意道:“皮外伤不深,对了,你还记得你刚才干了什么吗?”两人都懵了,然后对视一眼,慢慢的摇头。叶彩唐基于自己刚才的经历,知道他们俩心里一定有数,虽然可能比较混乱,但不可能一点都记不得,于是想要诈他们一下。叶彩唐哼笑一声:“别装了,肯定都记得,你们两刚才可热闹了……”话没说完,刚才还全身柔弱无力,犹如弱柳扶风娇花照水的刘沙和谢止突然窜了起来,跟俩窜天猴似的,身形行云流水,动作矫捷的不能再矫捷。他们一人一边,捂住了叶彩唐的嘴。“呜呜呜……”叶彩唐瞬间有种被绑架了的感觉。然后十分好奇,他们俩到底在幻境中做了什么,如此怕被说。她确实是没看见,可是夏樾肯定看见了一些,一定要抽时间好好的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