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起看向谢止。大家脸上写了各种问题。难道你昨天抽的下下签,应对的是这件事情,你被女鬼看上了?女鬼好看吗?给女鬼做新郎官,要入赘吗?要是有了娃,入人籍还是入鬼籍呢?跟你姓还是跟他姓呢?光天化日,窗外明媚阳光照进来,但谢止还是被看的毛骨悚然。然后恼羞成怒。“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我又没唱。”谢止道:“我是听见别人唱而已,也只听见了前面这几句。”你们也都听见了啊。要是听见这几句就会被鬼选中做新郎,那大家一起一起吧。呵呵,小叶,你的心上人也没有了哦。不知道有没有男鬼,要给我介绍一个不?谢止决定破罐子破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众人只好屈服了。夏樾息事宁人道:“谢师爷不要激动。你既然是六扇门的人,你的事就是大家的事,我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众人连连点头。谢止哼一声:“我没有激动。”那就好,那就好。伙计感觉包厢里的气氛有点奇怪,心生寒意,正要贴着墙边往外溜走,被谢止喊住了。“哎,你跑什么。”谢止不满道:“回来,我还没问完呢。”伙计只好又回来了。谢止道:“仔细说说。”伙计结结巴巴:“说说说,说什么?”谢止道:“你说唱了这首歌谣的男人,就会变成鬼新郎?”“对。”“那……你见过?”“对?”伙计竟然毫不犹豫的回答出了一声对。这下大家都惊讶了,连左一个右一个正在吃煎饺的王统都顾不上吃了,一起看向了伙计。夏樾抬手就给拽了张椅子:“来,坐下仔细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伙计倒是想走来着,可是这一屋子里看着都不好惹,好有好几个带着刀带着剑的,想走也走不了啊。于是他只好坐了下来,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这个歌谣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反正我小时候就听过。说是一个姑娘,和自己的心上人成亲的前一天,被害死了。”众人一听伙计开始说故事,又轻松一点开始吃,只有谢止吃不下。伙计道:“听说那姑娘被害死的特别惨,身上有很多细碎伤口,死之前是被折磨了的,凌晨在巷子里被发现,爹娘都哭傻了,她死的时候,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剥干净了,只有手里,死死的抓着一个帕子,是她心上人送的。”“叫人万万想不到的,姑娘的头七还没过,她的未婚夫就娶了另一个姑娘。”叶彩唐道:“渣男。”伙计叹口气:“后来,就有人在半夜听见了这首歌谣,然后觉得还挺朗朗上口的,回去唱给旁人听,可唱过这歌的人,少则日,多则十来日,就会穿着一身红衣,诡异的死去,大家都说,是这被害死的姑娘死不瞑目,来找新郎了。”以夏樾的经验,这种传来传去的故事,多半是有虚构的成分的。但是有两点很重要。“杀害姑娘的凶手,后来找到了么?”“他的未婚夫,后来可有什么报应?”虽然死者已矣,谁也不能要求另一方守一辈子,但头七没过,尸骨未寒,就另娶他人,这也未免太薄情寡义了。“那我就不知道了。”伙计道:“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这是大家编出来的故事,还是真实的事情。”众人无语。眼见着伙计也想不出更多的内容,谢止道:“不是男人不能唱,女人能唱吗?你去找个丫头来给我们唱个听听。”真是郁闷,旁人都是喝花酒听小曲,他们呢,吃包子听鬼歌谣。差别实在是太大。伙计拿了赏钱还是很积极的,很快就找来了一个小丫头。小丫头就开口唱。“月光光,心慌慌。”“鬼新娘,找新郎。”“新郎是我的情郎,新房是我的坟场。”“嫁衣是一件红衣裳,用我的血绣了一只鸳鸯。”“唢呐喇叭一路响,情郎啊,我们入洞房,你看啊,满地是你的心肝你的心肠。”小丫头的声音还怪好听的,就是唱的有点瘆得慌。叶彩唐听着听着,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是什么民间小调,这是恐怖歌谣啊。就在众人回味中,外面有人敲门。“进来。”只见刚才那个小伙计,一脸的惨败,手里捧着个锦盒子。伙计嗓子发干的道:“请问……哪位是谢止,谢公子?”看伙计那样子不是什么好事,众人表情都有点沉重,谢止沉声道:“我是,有什么事。”伙计道:“刚才我出去,看见柜台上放了个锦盒,上面写着,是给谢止公子的。”小红帽和狼外婆伙计说:“请问,哪一位姓谢?”谢止抬了抬手。伙计忙走过来,将盒子放在谢止面前。锦盒是个非常精美的锦盒,上面绣的图案是一对戏水鸳鸯,看起来恩恩爱爱的模样。但众人看在眼里,可一点都不觉得恩恩爱爱。只觉得有一点阴森诡异。夏樾道:“打开吧,要我给你开吗?”虽然谢止也觉得有一点恐怖,但是也没那么怂,摆了摆手,打开了盒子。盒子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只绣花鞋。叶彩唐瞬间觉得更恐怖了。这只绣花鞋做工非常精巧,但是很小,只有手掌那么大。就像是谢止之前说的,六七岁孩子穿的大小。众人一起看向谢止。谢止点头:“是,我今天早上看见的那姑娘,穿的就是这样的一双鞋子。”王统脱口而出:“那姑娘看上你了?”鞋是非常私密的东西,更别说是三寸金莲,一个姑娘送给一个男人一只绣花鞋,这妥妥是定情信物了。再没有第二个意思。但是谢止道:“我不觉得她是看上我了。”好吧,其实大家也都不觉得,王统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叶彩唐安慰谢止:“别慌,往好的地方想想,毕竟这只是一只鞋。”要是真那么邪门,里面说不定就是鞋子里穿着的那个了。谢止并没有觉得自己得到了安慰。夏樾道:“谢师爷,你之前见了那女子和她身边的婆子,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能画出来吗?”镇子不大,那两人只要是人不是鬼,有一个大概的长相,说不定能找到。而且那女子三寸金莲,也是非常明显的一个特色标志。谢止凝神思考了一下,试试看吧。他没有过目不忘,见一面就能画下来的本事,但才见的,还是印象深刻的。夏樾立刻让店里拿来了笔墨纸砚,大家铺纸的铺纸,磨墨的磨墨,谢止提起笔来。不得不说,谢止的丹青人物画的还是很好的。伙计和刚才唱歌的小丫头都没走,站在一旁看着他画。很快,一个年轻一个年长两个女子就跃然纸上。年轻的还戴着面纱,面纱下虽然朦朦胧胧,但一双眼睛却是美丽的很。谢止先画了年轻女子,然后画那婆子。当婆子画的七七八八的时候,伙计突然激动起来,他指着画像道:“这个人,这个人……”众人一起看他。伙计顶着巨大的压力道:“这个婆子我见过。”竟然认识,谢止立刻道:“这是什么人?”“是……”伙计突然就想不起来了,但是他顿了顿道:“这个人我记得在伙房看见,好像来给我们送过菜,我去叫厨子过来。”很快伙计就叫来了一个厨子。厨子一看。“哦,这是云婶啊。”厨子看:“经常给客栈里送菜的。”叶彩唐道:“她是种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