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彩唐不解:“怎么了?”夏樾道:“你……不要勉强。”叶彩唐一时没理解,怎么就勉强了?夏樾道:“最近还做噩梦吗?”叶彩唐突然明白过来,夏樾说的是之前他和真正的叶彩唐被困在山中多日的事情,后来她也做过噩梦,梦见自己被困在一片乱石中,怎么也出不去。救不了夏樾也救不了自己。但是自从和夏樾说开后,就再也没做过这个梦了。叶彩唐甚至觉得,这是之前真正叶彩唐的魂魄没有完全消散,她心里有这样的执念,就一直被困在执念中。后来,她和夏樾将这事情说开了,叶彩唐的执念也就消失了,于是她真正的消失了,转世投胎去了吧。“不做了。”叶彩唐将手在夏樾脸上贴贴,捏捏:“早就不做了,每次梦到自己走到石头堆面前的时候,就有一个英雄从天而将,把我带出去。”夏樾特别满意,他觉得叶彩唐虽然不会传统意义上的甜言蜜语,柔情蜜意,但是说话特别中听。这一夜,钟正业彻夜难寐,辗转反侧,完全没想到有人能睡的那么甜蜜。六扇门发言人军营中没有女人,士兵们接触女子的机会也少,在他们心里,女子是软弱的无用的,阴气盛甚至不吉利的。对于京城来的官员随身带个女眷在身边,他们不会觉得叶彩唐因为是个仵作才会随行,只会认为叶彩唐和夏樾有非一般的关系,所以随行。多少是有点假公济私在里面的。当然本来这些想法不会说出来,钟正业都客客气气的,下面的人也不是那么傻,非要冒这个头。可是叶彩唐开口就将军中一些人定位成了疑似凶手,这就不一样了。于是说话就不太好听了。“一个女人做仵作,跟着六扇门出来办案,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本事,靠着什么在六扇门立足呢?”另一个就压低声音笑道。“那还能有什么,靠着一张小脸蛋呗。”这声音虽然刻意压制,但语气却不太尊敬了。“别说这仵作长得挺好看,那脸蛋,那身段……啧啧,比起妙仙楼里的姑娘……”话音未落,嗖的一声,一道光点闪过。那人突然啊了一声大叫起来,然后往后一躲。一只明晃晃的飞刀,就插在刚才他站着的地方,显然这一刀是手下留情的,要是再往前一分,就要扎在他腿上。众人都吓了一跳,操练戛然而止。叶彩唐也吓了一跳,回头看王统。王统一脸的阴沉。你窃窃私语就罢了,那声音虽然压着,但是正好我们都能听见,奉命带他们来逛一逛的副将江韬也当做不知,岂不是欺人太甚。那士兵吓了一跳之后,勃然大怒看向王统:“你干什么?”王统冷着脸,不理这士兵,却问副将江韬。“江副将。”王统说:“刚才这几说的话,你可听见了?”江韬当然听见了,但是他的想法和大家差不多,因此装聋作哑。只是万万没想到,不在京城不在六扇门的地盘上,六扇门的人竟然还如此强势,竟然直接就出手了。江韬现在就有点为难了。他肯定不能服软,说我听见了,都是我军中的人不对。但是他也不能无理的硬刚,说我都听见了。他们说的就是我想说的,那王统肯定要跟他打起来。他倒是不怕王统,但是自家将军正在好声好气招待夏樾,他们这边闹闹起来,那就麻烦了。见江韬不说话,王统又道:“江副将,刚才这几人说话,你可听见了?”王统毫不客气的指了指刚才说话的几人,一个都别想跑掉。那几个人被王统一指,特别是刚才差一点被刺中的人,一股怒火涌了上来。他往前站了一步。“是我说的。”王统不搭理他,只问江韬:“江副将,钟将军命你带我们在军营里走走,看看赤焰军的风采,这就是你带我们看的,赤焰军的军容军纪,铁骨铮铮?”江韬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含糊道:“他们都是粗人不会说话,若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他们只是……只是没见过世面,从未见过有女子能做仵作罢了。”“女子做仵作怎么了?”王统不乐意道:“叶仵作经验老道,技术娴熟。为朝廷效力兢兢业业,破了许多要案,还受到过皇上嘉奖。这一趟不辞劳苦千里迢迢前来,是奉命来查案的,不是听谁闲言碎语的。”在叶彩唐来之前,王统一向都是六扇门的发言人。对内,甜言蜜语把夏樾拍的舒舒服服,心情舒畅,云里雾里。对外,骂退一切来犯之敌。此时也是一样,王统在外冲锋陷阵,要是需要打架,刘沙和其他人再上。他说话可不留半点情面,我们小叶是六扇门一枝花,岂是你可以污蔑的。江韬听着王统如此的豪言壮语,把叶彩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难免有些不屑,心道一个女人当仵作,能有那么厉害?于是江韬用佩服的语气道:“没想到叶仵作年纪轻轻,竟然如此了得。不知能否现场给兄弟们露一手,也让我们开开眼。让兄弟们心服口服?”这话说的其实没毛病。这要对方是个男人,比如王统,那就是你既然拽,那就切磋一下的意思。军队中人,服气的都是真本事,你要是真有本事能让大家服气,无话可说。但叶彩唐奇道:“我又不是走江湖卖艺的,为什么要在你们面前露一手?我又不做你们老大,为什么要让你们心服口服?你们服不服,关我什么事?”真是笑话。大马路上那多人,不服的我都露一手,我下半辈子就不干别的,光露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