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市的夜晚,一向歌舞升平,舞厅门前的车马亦是络绎不绝。小姨娘作为九爷的跟前人自是金海市众多舞会的座上宾,只是讲究人家的大夫人不愿理她,所以找她的多是别人的二房三房之流。
小姨娘就是白玫瑰,探听到张泽天要来金海市会所,最近她猜想他一直在忙活一件大事,可恨九爷大多不管事,自己也没多少机会接近他。
唐棠坐在沙发上,接受着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眼神,他们探寻有之,试探有之…她不胜烦乱的撩了一下耳旁的头发,要不是欠了阿泽的人情,想帮他辖制一下小姨娘,哪里用在这里受罪?她无奈的喝了口红酒,白白担了个名声,现在金海市都把她当做阿泽的女人,想想自己这个好人做的可真是心酸。
“棠棠,别老坐在这里,多没意思啊,你也下去玩玩吧!”白玫瑰舞完一曲,觉得有些热,便拿起桌上的美人扇,扇了起来。
唐棠笑笑,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我的舞技太差,没的被人笑话。”
“这是哪里话?这舞都是越跳越好的呀!”她说完捂着扇子嘿嘿笑。
唐棠无奈的嗔了她一眼,“又出什么幺蛾子呢?”
“我呀,刚刚听人说,某人朝思暮想的人就在楼上呢!”白玫瑰笑嘻嘻的说,“走,我带你去找他,今天可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别别……别了,小姨娘,我才不想见他!”唐棠剥下白玫瑰抓她胳膊的手。
白玫瑰心里暗自琢磨,这女的跟个泥鳅似的,抓斗抓不住,这心眼比筛子还多,和她过招真是累死自己了,不过,今天怎么着都要去楼上一探究竟,看看张天泽在和谁密谈。“闹什么别扭呀?!这小情人呀,一见面就蜜里调油了,想分都分不开!”她说着便使劲掐着唐棠的胳膊,拽着她朝前走。
唐棠眼见挣不开她的钳制,心里正着急,突然看到舞池里的罗亮,“罗探长!罗探长!”
小姨娘本想当做没听见,可不知被谁绊了一脚,她差点摔倒。
唐棠眼里闪过笑意,不枉她天天练功,刚才那一脚就是送给她的,“小姨娘!你没事吧?这舞池里都是脚,你可慢点。”
“唐棠?!”罗亮带着舞伴跳了过来,他松开舞伴,“真是巧呀!”
“是好巧,小姨娘,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金海市租界华人总探长罗亮。”唐棠笑着说。
白玫瑰淡然一笑,“幸会幸会!”
罗亮笑着说:“你好,唐棠,要不一起喝一杯?”
唐棠看到小姨娘要接话,赶紧说:“喝酒我可不行,不然,咱们跳舞吧?”
罗亮笑着说:“能跟唐小姐跳舞,是我的荣幸!”
唐棠对小姨娘说:“小姨娘,那就麻烦你陪陪这位小姐。”
罗亮微笑着拉着唐棠进入舞池,他的舞蹈是在美国学的,那么多舞场跳下来,自然实力不凡,而唐棠自小练戏功,身段灵活,跳起来带有古典式的轻盈。
她似一只翩翩的蝴蝶,在他的手中飞舞,而他是一旁的大树,她时而回头亲吻他身上的花朵,时而围着他转圈,一个刚毅一个柔美,转身、踢腿、回首……在音乐声里和谐而又优美。
舞池里的众人渐渐停下脚步,将他们围在中间,欣赏他们的舞姿。
一舞终了,唐棠单手在罗亮手中围着他转圈,白色的伞裙转出一个又一个花圈,当最后一瓣转完,又一朵花盛开在舞池。
罗亮牵起半蹲在地上的唐棠,他刚才觉得她不是在舞池里跳出了一朵花,而是在他的心上开出了一朵花。他想起小时候学过的那首古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小姨娘本想趁着唐棠不注意自己偷偷上楼,可没想到她整出这么大动静,她惊讶的看着唐棠,就觉得这女人不简单,果然如此,原来自己这么多天都是在白费功夫!
张泽天在从楼上听到喧闹声,结束了密谈。当他从楼上缓缓下来,正好看到舞池里的众人,围做几圈,看着唐棠和罗亮跳舞。
猴子和蔺俦跟在张天泽身后,他们对视一眼,默默为罗亮点了支蜡烛,这小子怎么老围着嫂子献殷勤?!
罗亮笑着推拒了狂蜂浪蝶,将唐棠送回沙发。“没想到,你舞跳得这么好,我倒当了回绿叶。”
唐棠狡黠一笑,猫眼慵懒迷人,“我就是吃舞台饭的,舞跳得好也只是雕虫小技。”
张天泽走到唐棠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他暧昧的说:“来了怎么也不上楼,倒在楼下跳起舞来?”